黄巢义军在接到帅令后很快就动了起来,诸部都是按照既有的任务开始了新的行军。
就在黄巢义军全力以赴奔向潼关时,这座天下雄关也终于迎来了新的援兵。
广明元年十二月初一。
潼关城。
潼关,自古以来就是防御关中的第一险要,因此黄巢在出洛阳后虽一直将目光放在西京长安上,但他始终都没有忽视潼关的存在。
只是可惜,在洛阳至潼关的这段路途中却是接二连三的遭受抵抗,大大迟滞了义军的行进速度。
潼关,北靠黄河,南依秦岭,在山与河之间则是一处高高在上的天然台地称麟趾塬。
历经多年变迁,潼关古城几经变化,而今则是牢牢矗立在黄河与麟趾塬间,扼守着沟通东西的交通要道。
在华州停留了些许时间后,然后统领两千八百神策军前来潼关戍守的神策军兵马先锋使兼把截潼关制置使张承范在十二月初一的早晨终于进了潼关城。
从长安到潼关的这一段路途中张承范的内心凉了又凉,他很想带着麾下这不成阵型的神策军“精锐”返回长安,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莽撞。
原本设想在华州能够得到大量补充,然后好生休整,却是没有想到华州百姓官员早已遁入华山中躲避战火。
迫于无奈的张承范原本想带着兵马直奔潼关而去,最后在制置关塞粮料使王师会的建议下还是在华州停留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为了安抚麾下将卒,张承范纵容士卒在华州城中肆意掠夺财富,最后终于凑够三天的口粮后才继续行军,到达潼关。
此时距离张承范从长安出发已有七天时间,这行军速度不可谓不快。
只是入了潼关后,张承范再次遭受到了暴击,城内的情形让他对坚守潼关的决心又动摇了几分。
“制置使,潼关形势不容乐观啊。”王师会站在张承范跟前面容忧愁的说道。
原本想着等大军到了潼关后可以好生补充一下粮草,然后好依城据受,抵抗贼军,可是现实却是让人心凉万分。
作为天下雄关的潼关,粮草、兵甲、弓箭等本应准备充分,可等张承范到达后却是少之又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张承范想要坚守,可现实条件也不允许。
“师会,你说这潼关城我们能守下来吗”张承范站在潼关城墙上远眺着城外神情凝重的问道。
“制置使,这,这”
王师会有口难言。按照潼关时下情形,纵然有天险加持,可他们对守城实在是没有一点信心。
“直说无妨。”张承范看了一眼神情难看的王师会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无须害怕。”
得到鼓舞的王师会终是犹豫再三开口说道:“制置使,潼关怕是守不住啊。”
话刚说完,压在心里的千斤重担突兀的放下,王师会就感觉心里轻松了些许。
张承范久久未语。
“制置使,你说京师那些人知道吗”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难以关上,此刻他二人身侧再无他人,王师会就放下了些许戒备说道。
“哼。”张承范终于冷哼了一声说道,“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王师会一怔,这是在说自己还是京师那些人
还未等他再开口说话就听见张承范又说道:“田中尉心中对此可是十分清楚,只是圣上不愿背负骂名,故才有此番举动。只是你我兄弟二人时运不济,恰好被推到这个位置上,不服从不行啊。”
王师会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张承范这般直接坦荡的说出来时下的困局,而且言语中对权势滔天的田令孜也是颇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