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我们需要安置好前朝官员、禁军将士、城内宫女、寻常吏员,使朝政重新流畅的运转起来。”
“第三,我们入城来的六十万大军必须妥善得到安置,不能全部聚在长安城内,要做好一应后勤粮草补给等问题。”
“最后,当然也是最为重要的就是做好建立新朝前的所有准备,国号、年号、都城,登基大典,官职设置等等准备。”
在黄巢的缓慢安排下,所有人都仔细聆听,看其中是否会关乎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最后一条关于建立新朝,设立官职一事更是极大的吸引了众人的兴趣。
当然,这所有的事情不需黄巢亲自去操刀实做,他只需要定下调子,然后诸般事务都有熟悉朝廷政事的皮日休带着左军大将军尚让、中军大将军赵璋、右军大将军孟楷等一应心腹将领前去执行。
“黄王此举。”朱温看着悠闲自得的朱珍沉吟着说道,“此举怕是难以安定当前局势啊”。
当黄巢关于所有事务的安排传扬出来后,朱温就仔细分析了一遍。
“至于具体如何,我也不甚关心,我就想知道黄王最后会如何赏赐我们。”朱珍悠悠的说道,“不会再像先前那般随意的糊弄过去吧。”
朱温哑然。的确在这行军途中,他先锋都所立战功最多,但所获最少,每次到封赏环节都会被其他人给有意打断,或者黄巢就压根不提,这让众人心中苦闷已久。
若非是他们有想法,偷偷的为自己争取了一些战利品,不然怕是早就赔的底裤都不剩。
“应是不会,这眼看着天下就拿到手了,又怎会过于吝啬呢”朱温轻轻说道。
朱珍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四周说道:“阿兄,这怕是有些想当然了吧,若是黄王认为这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舍不得了怎么办。”
随着与朱温相处时间的增长,深受朱温思想影响的朱珍,现在说起黄巢来也是没有了那么多禁忌。
朱温一怔,然后瞅向朱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将所有的都寄托在他人身上,而是要完全的依靠自己。”
“阿兄,在路途中多次对胡真所说,就是这般吧。”朱珍不确定的问道。
朱温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连你都看出了问题所在,我们又怎能不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兄弟们经历这么多战事,所付出的很大,所以必须要想尽办法安置好大家,为他们争取应有的利益。同时,我们还要继续不断地充实壮大自己,这才是要紧之事。”
见朱温神情严肃,朱珍也是正其身子犹豫着问道:“阿兄,对这当下的局势不太看好”
岂止是不太看好,是完全就没有信心。本来朱温还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想看一看黄巢是否会有改变,可让人失望的是,历史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有太大的改变,黄巢再次一脚踏进长安城着深不可测的漩涡中,无法挣扎。
“长安非洛阳可比,当时我们入了洛阳城后,洛阳的文武百官在留守刘允章的带领下全都效忠黄王,因此洛阳城内的所有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都是按照先前的秩序按步就章的进行着,并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
正当朱温说的口干舌燥之时,苏婉儿恰逢其时的为他二人端来了一盏热茶。朱温看了一眼恢复女儿装的苏婉儿,那娇嫩的能够掐出水的脸蛋,还有那熠熠生辉的眼眸,顿时就心里一颤,这小娘子越来越诱人了。
在送上茶水后,苏婉儿瞥了一眼朱温,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去。
轻轻饮了一口茶水,缓解了口渴之意,也稳了稳心神,然后朱温继续说道:“而今我们入长安城时,除了一个徒有品秩而无实职的左金吾卫大将军张直方,领着那一帮在京师颇受冷遇的几十名官员出城迎接,这就充分说明了问题。”
“黄王当时只是沉浸在顺利夺得长安的喜悦中,没有想到这暗含在下的深层次含义,终是要很快感受到恶果的。”
在朱珍跟前,朱温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言语说起来就胆大了一些:“你再看这刚从黄王那里传出来的事务安排,多只是一些泛泛之谈,而无具体的治政措施,这样下去终会出大乱子。”
“你再看,虽言之凿凿这么多,但恐怕真正能够吸引人的,最让人感到亢奋的怕是只有这最后一条了吧。黄王身侧那些领兵大将军都尚且如此,更遑论你我这等寻常人了。”
“更何况。”朱温抬头看了一眼朱珍意味深长的说道,“更何况我们只是得了长安一城,大唐皇帝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