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喊了陆大有十几年的爷爷,但在后边的朝夕相处中,总是听李雪梅和陆乔乔直呼陆大有的名讳,加上怀疑陆大有不是自己的亲爷爷,陆福生也跟着改口了。
反正从过去到现在,从头到脚,陆大有都没有半分当爷爷的样子,他配不上那个称呼。
“别管他,由他唱独角戏得了。”李雪梅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她很清楚,陆大有之所以这么闹腾,就是想用舆论才制裁她们家,并继续进行道德绑架。
但无所谓,钱是她们家挣的,她们又不欠陆大有的,根本就没有义务对他负责。
别说陆福生借了三百个铜板给陆贵根,即便借三两银子,陆大有也没资格叫嚣。
不过,这会儿的陆贵根家,却闹得不可开交,原因也是因为那三百个铜板。
“贵根,你先前不是说,你治腿的时候,只借了三十个铜板吗?”贵根爹质问道。
家里本来就捉襟见肘,荷包比脸还干净。若只是三十个铜板,那还没什么。努把力挣钱,还是很快能还掉的。
可现在,陆贵根却说他借的不是三十个铜板,而是三百个铜板。陡然多了二百七十个铜板的债务,她们哪里能接受呀?
不待陆贵根做出解释,贵根娘便说出了一句让陆贵根意想不到的话。
“陆贵根,你该不会是和陆福生商量好了,故意用这种方式诓骗家里的钱吧?”
一瞬间,贵根娘的脑海浮想联翩,已经脑补出了他们两个勾结筹谋的画面。
贵根爹当即吼了起来:“家里都已经这么穷了,你居然还干得出这事,你还有没有人性?说吧,到底是陆福生出的主意,还是你自己想的点子?”
“狗东西,等骗着钱后,你和陆福生是怎么个分法?得到那些钱后,你又准备怎么挥霍?”
说着说着,贵根爹又回头向门后望去,准备找扫帚打这个逆子一顿。
“不是的,我没有骗你们,我这腿的确花了三百文钱。”见家里人不相信自己,陆贵根急忙解释。
贵根娘的话同样很难听:“你的腿既没有皮开肉绽、也没有断掉,又不是很严重,怎么费得了那么多铜板呢?怎么,你的腿镶了金边呀?”
本来陆贵根与陆元宝去万花楼快活,染上见不得人的脏病,贵根娘便憋了一肚子的气。得知又多了两百七十文的债务,她更是火冒三丈。
“爹、娘,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回春堂问一下,看看我有没有说谎。人家回春堂是镇上最有名的医馆,信誉是出了名的好。”陆贵根只能这么说。
但贵根娘依然不信:“哼,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天知道你有没有收买回春堂,故意让那里的人陪着你们一块演戏。”
贵根爹的语气则变得阴测测:“就算回春堂的人可以证实你没说谎,那又怎么样?你怎么能那么不自觉呢?你这腿伤又不严重,回村里找陈大夫随便开点药敷上几天,自然就会好。”
“你生在穷人家,偏生不是个安分的。明明几个铜板便能解决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去回春堂呢?你就是贱命一条,你以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吗……”
被爹娘轮番数落,陆贵根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毕竟他说再多也是枉然,说什么也是错的,还不如选择当个哑巴。
最后,贵根爹和贵根娘一致商量出了结果,就是只还陆福生三十个铜板。毕竟这个数额也是陆福生亲口说过的,他们才不管背后有什么缘由,死不认账就对了。
尽管觉得有些对不住陆福生,但陆贵根没有还钱的能力,也认可了爹娘的做法。
……
再说陆大有,他在大榕树周边晃来转去,对陆福生骂骂咧咧了一大通,却没有引起旁人的共鸣。
毕竟李雪梅家今非昔比,得罪她们家又没有好处,犯不着多管这桩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