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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的工夫,轿撵停在了长春宫正门。
还没进殿就听见了里头一阵嚎丧,庆德帝面色一白,大步而去,所以人神色紧张步伐紧跟,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血色无昏厥在床上的美人儿了。
美人儿,出气多进气少了……
“嫔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长春宫左偏殿内,一身着淡紫百褶儒裙的宫妃盈盈行礼。
“兰答应如何了?!”庆德帝很急,一把扶住了行礼的沁嫔许沁。
沁嫔气质清冷,周身散发着不易近人的气息,不着边际憋开庆德帝的手,淡淡地回:“臣妾也是刚到,具体的情况皇上还是问太医吧。”
庆德帝眼下没心思怪罪许沁无礼,一转头瞪向了太医。
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君王,“微臣不才,兰答应脱水严重救治不及,浑身滚烫俨然伤及肺腑,回天无力……恐怕也就这几个时辰的事了……”
“你说什么……”庆德帝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了眉目紧闭的美人兰溪。
原是多了灵动的一个美人,现在却像个囚犯一般受人摧残折磨……
是朕该死!
他在心里咆哮着:「朕贵为九五至尊,却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天下,又有谁能比朕更悲哀?」
庆德帝的悲伤逆流成河。
十分中,三分是怜悯,六分是恨意,剩下的一分是悲伤。
悲伤后宫的娇花,又少了一朵。
“你干什么?”
“别动我们家娘娘!”
“啊——”
异向突生,宫女捂嘴尖叫。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兰答应身边的郝选侍,扯开兰答应的衣领,拨开她的秀发,拿着药勺蘸了些乌黑的药汁,拼了狠劲儿地刮兰答应脖颈儿上的皮。
一刮,就发出咔吧咔吧~呲啦呲啦~的声。
没一会儿兰答应的右肩颈儿都被糟践的紫黑紫黑。
像中了剧毒的模样,但萦绕在脸上的死气却是散了。
郝雨用了吃奶的劲儿,刮的手都在抖,没来得及继续,就听:
“为何要谋害我家娘娘!”兰答应的宫女上来就是一推。
郝雨体质不行,没啥点数,弱柳扶风的狠摔在地上。
而推搡她的宫女,护住兰答应跟前,泪流满面地控诉,“你这毒妇,我家娘娘都这样了,你却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留给她,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到底是何人要你如此作践、报复我家娘娘的!”以及“皇上,求您为兰主子做主,严惩这贱奴!”
郝雨:……
郝雨是个生面孔,这宫女大概是把她当成柔妃或者是皇后的爪牙了。
眼下正使劲儿撺掇皇帝处死她,并处置背后设计的卑鄙之人。
就差把皇后拉出来鞭尸了。
兰答应中暑昏厥一事本质是因为皇后过度削减,死几个奴才无伤大雅,但现在后宫中闹出了人命死的还是宫妃,皇后势必脱不了责。
皇后本来都准备迎接皇帝的怒火了,没承想临门一脚,送上来一个白痴!
这锅,郝雨今天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