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爹又道:“魏家在朝堂的势力庞大,盘根错节,他们控制了户部,也就等于掌控了皇朝的财政大权。
皇帝想夺回财政大权我们可以理解,但让你这么一个新兵蛋子过去,这不是草菅人命!让你去当炮灰吗?”
“魏家再怎么野心勃勃,也不敢轻易造反,以他们目前的势力根本还不敢动皇帝,可灭了你不过就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儿啊,你莫要冲动,做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郝友乾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句,“要不……我们再跟皇上说说,不干了好吧?”
“大不了我们不要那劳什子的爵位,也不要那皇商的印鉴,我们还干我们的老本行,不照样吃嘛嘛香,日子还过的舒坦!
你们要是觉得留在盛都不安全,我们就离开!
天下之大,这皇帝总不至于小肚鸡肠,追着我们一家商贾为难吧!”
“再不行,我们就到边境去,爹早年做生意有几个关系不错的胡人朋友,他们会接济我们的!”
郝爹说了那么一长串,孟长策这小子摇着头,只回了两个字:“不妥。”
郝友乾以为他是贪恋权财,顿时怒从心起,一巴掌呼了上去,“你这臭小子!难道忘了当初你娘的临终嘱咐!”
“你娘,他不希望你入仕!更不希望你跟……!”
“那妹妹怎么办?”孟长策言辞突然激烈,一双凌厉的冰眸扫了过去。
那是少有的凶狠。
“我们能走,二叔三叔能走,那妹妹能走吗?”
“父亲到底是把自己想得过于厉害了。
不要官爵,皇帝或许能放我们走,可之后我们会以什么样的死法死在半路被人告知妹妹,全不得知!”
“儿子烂命一条死就死了,可妹妹怎么办?”
“本来就无背景,现在还没了唯一的仪仗,连自小不缺的银两都要拿不出,你让她在这深宫内院里怎么活?!”
孟长策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吸出一口气,再次正眼是眼目悲凉。
“父亲,我们早就没了能自我选择的权利。”
郝友乾听到这儿,也是目光微闪,他看着面前的儿子,眼中亦是满是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这道理他又岂会不知。
是啊,他们早已不再拥有选择的权利。
他们的命运已经被这深宫大院所禁锢,被这巍巍皇权所决定。
郝友乾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爹!这事不能怪哥哥!”见郝友乾脸色越发难看,郝雨忍不住出声辩解,“爹爹,自打郝家捐了家财,便是与北厉皇室绑在了一起。”
“此事,不管是皇帝想借助哥哥的手拔出魏家羽翼,还是想乘机扶持自己的势力,哥哥都不得不做,不得不乖乖的做一个任人摆弄的棋子。”
“因为如今的我们,没有资格说不。”
“一样要做傀儡,为何不做皇家的傀儡。总好过像魏家那样,做出师无名的叛臣吧。”
郝友乾:“……话是这么说,可你们真的想好了吗?一旦踏入权利的泥沼,便再也没有片刻安宁!”
“父亲你应该了解我的。”孟长策忽地抬头,一双黑眸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儿子的路在哪,自母亲死后便早已注定。”
“除了保护您,保护妹妹以外,儿子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