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承祐神态微松,当即应道“好!”
“官家还是快去崇政殿吧,柴枢密求见,必有军机大事,不要耽误了!”大符对刘承祐说道。
“嗯!”刘承祐应了声。
分开前,大符又十分认真地对刘承祐劝诫道“我知道你口衔天宪,率意直行,但内外臣工、天下子民,都看着你,还望洁身自好!”
离开万岁殿,贴身的女侍御小心地看了大符一眼,有些后怕地道“娘娘,恕婢子大胆直言,你在碧华殿,可将婢子吓了一跳。为了两名外妇,那样责备官家,太犯龙颜了”
听其言,大符只是淡淡一笑,心头却更添几分怅惘,说道“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他若绝对我是错的,觉得我冒犯了他,大可找理由废了我!”
女侍御吓了一大跳,虽然知道是气话,赶忙道“娘娘切勿这般言讲!官家对你的宠幸与尊重,是内外都知道的事情,断不会如此!”
“就怕他觉得我恃宠生骄”大符声音低微地呢喃了一句,随即恢复了肃重,语气严厉地叮嘱道“碧华殿的事,不许外传,泄露了一言半语,我也保不住你们!”
“是!”
见大符表情肃然,贴身的女侍御,也跟着警醒了些,请示道“娘娘,我们去哪儿?”
“去碧华殿!”大符说道,玉容之间,尽显威严,又吩咐道“再派人去淑兰殿,把周淑妃一并唤来!”
“是!”
“给我们的刘官家善后!”
刘承祐这边,心情有些郁闷,不过一时忘情,搞得如此心累,有此一事,他面对符后的时候,底气估计又要弱上一分了。
猜测大符会如何处置碧华殿那二妇的同时,刘承祐又不禁猜疑起来,皇后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此事的?消息就走漏得这么快?
“来人!去,把张德钧给朕找来!”刘承祐唤来一名卫士,吩咐道。
尿意袭来,有种亟待释放的冲动,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万岁殿的内侍奉一个珠光宝气的溺器。眉头一挑,刘承祐来了兴趣“此物,朕应该听闻过!”
见刘承祐的表情,侍候着的宦官,顿时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介绍道“回官家,这正是那孟昶所用‘七宝溺器’,由宣徽使遴选献上,小的想,连孟昶那降主都能用此物,官家乃天人,自能享之!”
听其言,刘承祐不由哈哈大笑,笑得十分畅快,随即勃然大怒,一脚踹飞那珍贵的七宝溺器,指着内侍大骂“你这阉奴,想要以此迷惑于朕吗?拿朕与那亡国之奴相比,是何居心!”
被这通斥骂,内侍吓了一大跳,赶忙跪倒,匍匐在地,惶恐不安的请罪“小的失言,小的有罪,断无其意,请官家恕罪!”
“殿前卫士何在?”刘承祐顿时朝外叫到。
立刻有两名卫士入内听候吩咐,刘承祐表情冷酷,下令道“将之谄幸之徒,拉出殿外杖毙!”
“是!”
内侍吓得面色惨白,嘴唇发抖,被两名卫士像捉鸡一般拎出殿去,伴着一阵阵沉重的杖击声与凄厉的惨叫声,万岁殿使很快就殒命。
刘承祐看起来,则怒犹不止,盯着那泛着珠光的七宝溺器,仿佛有一道缥缈的声音在其耳畔低吟,诱惑他堕落。
嘴角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容,刘承祐又对卫士吩咐道“将此溺器,拿到宫门前,给朕捣碎!”
前往崇政殿的途中,张德钧匆匆奉诏赶来“官家有何吩咐?”
对于这个能干的近臣,刘承祐还是格外宠信的,直接问道“碧华殿的事,你可知道?”
闻问,张德钧心中泛起了嘀咕,注意了下皇帝的表情,小心地答复“小的不知!”
“连此事都不知,你这个皇城司使是怎么当的?”刘承祐轻斥一句。
停住脚步,刘承祐看着他,沉声道“你也不用避讳,给你个任务,碧华殿的事,你去给追查,一查到底,知情者,走漏消息者,全给朕处理了!”
听皇帝这森然的语气,张德钧吓了一跳,也明白过来,不敢怠慢,当即应命而去。
很快,一两日间,宫中增添了几分血色,有十数名宫侍,被秘密处决,包括符皇后身边的几名宫娥、太监。
后,经过一番遮掩动作,拿出一套勉强说得过去的说辞,由皇后符氏做主,给皇帝纳了两名美娇娘,封为修仪、修容。
天子又降恩诏于赵国公府,赐以大量钱物,并严令,东京上下,不得有任何侵扰欺侮,违者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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