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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公,今兵马已备,粮械亦足,箭已上弦,为何还按兵不动,引而不发?”面见柴荣,王彦升直接问道。
看着王彦升等将领,柴荣日显苍老的面容间,露出一抹笑容,淡定之间仿佛带着少许的关爱,说道“不急!先喝口茶,朝廷以攻伐之事托付我等,事关重大,不可操之过急,而误军机啊!西进之事,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又何必急于此一时!”
早年的柴荣,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事,都常有急躁激进的表现,如今,随着年级越长,却是日渐沉稳了,就如其一直以来外在的沈重表现一般。
“英公自是沉得住气!”在柴荣面前,王彦升一般还是能够收起他的桀骜的,因此,感叹了一句,而后道“然而,自诏令下达,已然快两个月了,再拖下去,恐生意外。”
见柴荣仍不动声色,王彦升道“也并非我等性急,如今大军集结于此,声势已然传开,这么长时间下来,回鹘人只怕已反应过来,也不会真为我们借道的说辞所迷惑。根据哨骑密探的汇报,删丹城已然加强了戒备,集中兵马,控制进出,显然已有所防备,再等下去,只怕就真贻误军机了!”
“再者,如今各军各部卒集结于凉州,编制操练也有一段时间了。如今这个季节,从兵士到丁夫,多念土田,战斗的意愿本就不高,再兼对于远征的疑虑,兵心不算稳定,再迁延时日,只怕士气会滑落得更厉害。若将无斗志,士无战心,就算准备地再完备,作战于我军也未必有利。”
听完这番话,柴荣注意到王彦升那张粗粝却透着坚毅的脸庞,不由露出笑容,以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光烈,见识不凡啊,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王彦升这番话,也是说得有理有据,显然并非一味的急躁,立功心切。对于形势,对于军心,对于士气的判断,也很准确,这样的能力表现,可不是早年的王彦升所具备的。
面对柴荣的赞叹,王彦升紧绷着脸松弛了些,拱手道“些许浅见,说与公听,还请英公三思!”
“诸位有什么看法?”柴荣看向随同前来的郭进、康再遇几将。
剩下的人,以郭进的军职资历最高,也直接开口“末将以为,可以出兵了!不论归义军那边情况如何,都该有所行动了,不能让回鹘人彻底反应过来!”
“敢问英公,您是否已有筹谋,如有,恳请告之,以安将士之心!”在北伐战事中有所表现的康再遇则想了想,主动问道。
面对诸将之请,柴荣这才缓缓道来“军心士气问题,只是中下级将士,不知此次出征目标之故,乃有疑虑,只要来日道明意图,人心可安。
至于回鹘人,不论他们是否察觉,有无准备,都不妨碍我军西进。河西之下,还是太小了,他们能够倚仗的,不过几座城垣罢了。然而,如若他们仅仅倚仗坚城,对我军而言,无异于坐以待毙。
诸位是愿意回鹘人困守城池,还是希望同他们在野外纠缠?”
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宿将了,听柴荣一番陈述,都不由两眼一亮,转忧为喜。王彦升一抚掌,表示认同,但是又很快凝眉“不过,删丹城很是坚固,想要破之,只怕也不容易!”
“只要困住了他们,还怕破不了城吗?”一旁,郭进自信地道“不是我轻敌,论城池攻防,回鹘人还不配与我大汉军队较量!”
柴荣的考虑也正是如此,击败回鹘人,收复甘肃,凭借大汉的军力、实力,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柴荣想要达到的效果,是彻底征服之,尽量不留遗祸。
回鹘人,毕竟还是游牧民族,如果让他们败而不溃,放弃河西,向西南面迁徙避祸,那么即便收复了甘肃,也是留了个尾巴,不能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