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卿!”刘皇帝目光落在御阶下被晾了一会儿的吕蒙正,唤道。
“臣在!请陛下吩咐!”吕蒙正已然恢复了沉静,闻声,收敛心神,拱手应道。
吕蒙正在朝中也听到过一些逸闻,当刘皇帝以“某卿”、“某公”称呼臣下时,要么是这名臣僚有足够的地位与资历,&nbp;&nbp;要么是皇帝宠信亲近。
以官职或姓名相呼,显然份量上要轻上不少。当然,所有人都知道,真正代表在刘皇帝心中地位的,就得看是否以表字称呼。这尤其少,在当朝已然是屈指可数,&nbp;&nbp;与刘皇帝有旧的受他亲近的人,&nbp;&nbp;可是越来越少了。
吕蒙正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刘皇帝另眼相待的。吕蒙正虽然有官宦出身的背景,但从来没有享受过家门的福荫,打小自冷眼与苦寒中成长起来,使得其心理异常成熟,稳重之风常在,在刘皇帝面前也始终谨慎,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此番差事,你们办得不错!”刘皇帝褒奖道,若是语气中带上些感情会更好。
吕蒙正当即应道:“陛下,时日匆忙,尚有诸多账目,未曾理顺盘清,不足之处,还望陛下见谅,&nbp;&nbp;臣不敢受奖!”
“结果或许不那么尽如人意,&nbp;&nbp;但朕想知道的,&nbp;&nbp;想看到的,都得到了满足!”刘皇帝道:“不清楚的地方,&nbp;&nbp;你们继续查,&nbp;&nbp;朕给足你们时间!”
顿了下,刘皇帝又道:“张德钧、喦脱他们,是查人的,你们,是查帐的,双管齐下,齐头并进,相互配合,账目事务,才能清楚!”
“是!”吕蒙正会意。
“另外!”刘皇帝稍作思考,继续道:“此事终结后,就不必回户部了!”
“恕臣愚钝,未解陛下之意?”吕蒙正愣了下,躬身道。
刘皇帝淡淡地道:“你,包括此番抽调的户部属吏,全都不用再归本职,尽入少府效力!”
此番这批人,可都是专业人才,&nbp;&nbp;并且是调来盘点刘皇帝家底的,怎能在这个关口,轻易放回去,&nbp;&nbp;甚至这些人都是各自负责一部分账目。
吕蒙正后知后觉,也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只是,面庞间难免露出了一抹迟疑,恭敬地道:“陛下,按照朝制,臣当部司观政两至三年,今一载未足”
“托词,少府就不能观政了吗?少府的职责同样重大,同样是办差理事、锻炼吏政之能的地方!”刘皇帝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看着吕蒙正:“此事就定了,至于你嘛,届时任互市监!”
“谢陛下!”吕蒙正哪敢还有异议。
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少府下属诸监,如今就属互市监最为重要,油水最足,毕竟掌握着交易大权,皇室的许多产业都是由互市监经营管理的,互市监还是六品的官职。
在少府体系内,位不卑,权力大,油水还足,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今却落到吕蒙正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