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却也不妨碍李涛喜悦,并且已然暗中考虑着,接下来如何行事。杨邠一倒,于大汉庙堂而言,可谓剧变,朝中局势的发展,定然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起北巡计划的行程,刘承祐在邢州多都待了一日,也只多逗留了一日,龙冈发生的这点意外波澜,也并不值得刘承祐的脚步停顿太久。
不过继续北上之前,刘承祐降制对邢州的一些安排,已很能说明问题了。巨鹿郡王刘承赟,解安国军节度使之职,加侍中衔,调回东京升宗正卿,替刘承祐管理宗室事务。
这,基本上就是个闲职了。大汉的宗室制度,虽沿旧制,但实处一片空白。一者从刘知远到刘承祐无暇顾及;二者乃是刘汉宗室人丁实在稀薄,就那么大猫小猫三两只。
三代以来,就如其他官职一样,虚有其名,未拥其权。宗正卿也已成为赏给功臣的虚职,不过刘承祐此番调动刘承赟,却是还与实权,存着让他将大汉宗室管理这份担子给背负起来的想法。
一直以来,苦于王朝官制的繁复冗杂、虚实不一,刘承祐早有心整饬改革,只是时局未宁,国事纷扰,没能腾出手来。故,只能因时因事而来,暂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执行
。就如此前重建御史台制度,而今的宗室亦然。
对于大汉官制的态度,刘承祐还是推崇官职一体,名副其实。大抵是,上辈子大宋冗官问题,给他的印象太深的缘故。
对于天子的解权之举,刘承赟没有任何异声,反而表现得很恭顺,积极配合。
虽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物,但基本的危机意识还是有的,那足以惊天动地的寒夜密信,是真将他惊住了。即便主动向天子举告,将自己从中摘出来,但刘承赟自个儿心里仍旧忐忑,军政国事,可没有什么比造反谋逆更敏感的了。而皇帝在刘承赟心中,当真不是个好伺候的。
没有直接去东京,而是被刘承祐带着,随驾北上巡边。安国军节度的位置,刘承祐暂时未作处理,但以他的尿性,大抵会选择废置节度,设立知州,直接纳入中央暂时的管辖体系。
连番的战乱、灾害,对河北损伤虽然大,严重削弱地方的实力与潜力,但相对的,面对中央的底气同样也在削弱。处朝廷树立权威的关键时期,如此是有助于朝廷对河北的掌控与调理的。
至于邢洺的军事,刘承祐考虑良久,决定以高怀德为邢州马步军都指挥使,负责整顿邢军,镇定境内,维护治安,以待朝廷新遣主政官员。军政分割的态度虽显暧昧,待意思就摆在那儿,不说,只做。
对于高怀德的委任,有随驾近臣进言,说临清王高行周守邺都,已镇魏博,若再委高怀德邢洺军事,父子共据四州,恐其势大。
对此,刘承祐没有做回应,只是对进言的臣子赏赐了些财物,以酬其忠谏。臣下能想到的,刘承祐怎么会没有考虑,只是,若不出意外的话,高老令公快回朝养老了。。
过邢州之后,大概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北巡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过还是做的那些事,体察乡情,抚慰官民,检阅军队。
杨邠突然没了,然行营之中,却如常一般,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而至北边的路程中,宰相李涛接过杨邠此前的职能,站上前台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