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放下手中的文书,李少游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道。
“谢郡公!”
“有劳后都知久等了!”李少游说。
轻摇着头,后赞嘴露笑,拱手说:“郡公必有急务处置,未闻郡公召见,再
多时间,也是等得的。”
李少游当然是在忙“急务”,相信后赞也清楚,听其嘴上这番说辞,李少游心情仍旧不自觉地感到良好。这个后赞,真的有意思。
后赞进堂的那番表现,李少游实则尽收眼底,瞥着其收束在腹前的手,淡淡地说道:“武德司乃朝廷部署,司袍乃公服,岂可以之拭尘,有失体统!这虽在我内府,倘若传将出去,不好!”
听其言,后赞心中一惊,矮小的身材更加缩在一起,迅速道:“属下谨记郡公教诲,必不敢再犯!”
“坐!”对其态度,李少游很满意,伸手示意了下,问:“等门来访,有何事?”
闻问,不敢兜圈子,后赞方落座即起身,望着李少游禀道:“回郡公,河东传来消息,那王景崇已在回京途中!”
提到王景崇,李少游的神情立刻就变了,虽然很隐晦,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不怎么好。
碍于皇帝到处掺沙子的缘故,武德司,在王景崇这个副使入职后,原本一家独大的局面,很快便被彻底打破。刘承祐让王景崇入武德司是什么目的,王景崇知道,李少游心里也清楚,也正是缘故于此,对于王景崇的某些动作,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李少游思维敏捷,天分不低,但论经验、见识、手腕、处事手段,比起王景崇还是要差上一些的。论及对功业的渴望以及权力攀爬之心,则更不能相提并论了。是故,多方因素之下,武德司衙内,快速地竖起了一道姓王的旗帜,与李少游分庭抗礼。
王景崇何类人,自甘鹰犬,为求上进,敢冒死者,对李少游这皇亲国戚,也并不是太过忌惮。而相对的,对于王景崇,李少游这边却是忌惮日盛。没有人,能对从自己碗里抢食的狗,有好态度,而这条狗,还随时可能对自己咬上一口......
“郡公,王景崇此番在河东,废置佛寺,收缴财富,供给朝廷,本揽苦劳。忻、代数次民乱,为其迅速扑灭,又建功劳。如此苦功,只怕他回京之后,会越发猖狂得势,逼迫郡公啊......”后赞目光闪动,朝李少游进言,虽是为其考虑,但总有点挑
拨的意思。
李少游脸色恢复了自然,目光下移,落到后赞身上,眼露思索,平静道:“河东差遣,倒是让他功成了!”
“王景崇幸进小人,行事无所顾忌,倚仗陛下宠信,竟敢不将郡公放在眼里,抢班夺权之心日益昭显,郡公不得不防啊!”后赞道。
微微点了下头,李少游看着后赞,扭了扭脖子,问道:“我对王景崇,确是忌惮。以你之见,我当如何提防于他?”
“你觉得,派人扮作贼匪,于其回京路上,截杀之如何?”目露杀意,李少游说。
一句话,让后赞脸色剧变,身体不由抖了一下,忙不迭地劝道:“郡公纵有此念头,万不过实行啊!”
“哈哈......”李少游笑了,摆摆手,声音转冷:“看把你惊的,我只戏言罢了。本公,还没有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