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朝中清扫来的十分彻底,陈君泽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将一些人翻了个底朝天。
一时之间朝中官员岌岌可危。
按照翟长卿和王瑾留下的口供,柳渊的在各地的门生一下被斩杀了大半,恰好一年一度的秋招到来,无数学子跃跃欲试。
柳渊在朝为官多年,身份非同寻常,再加上柳相守不仅是大祁的国子监祭酒,更是当朝的驸马爷,这案子的审理周期被无限拉长。
柳相守东奔西走,想尽一切法子来救自己的父亲,此时他正跪在朝陈君尧的身前。
“求太子救臣父一命!”
苏意在旁边给陈君尧斟茶,她命人将柳相守扶起来,温声细语道:“柳大人的处境我们理解,可大人也要看看局势,太子殿下也不好出面的。”
柳相守急道:“太子殿下,臣同父亲一直都是坚定的站在您这边,这些年来从未有过半分懈怠,臣父现在被秦青那等小人陷害,更需殿下还一个清白。”
陈君尧低头品了品香茗,“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本宫如何翻案?”
柳相守动了动眸子,“殿下,那秦志安一生只有一儿一女,那秦正青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臣亲眼所见,而那女子尚在襁褓中,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秦青说他是秦志安之子,中间漏洞颇多,一定有所隐瞒!”
陈君尧放下手中的杯子,“若是能证明她的身份是假的,那她所找来的证人也就没有半点可信之处。”
柳相安跪地叩首,“望太子出手相助。”
秦青是陈君泽一派的,若能将秦青推下去,陈君泽必然重创。
陈君尧起身将柳相守扶起来,“不必见外,你是良钏的夫君,我们是一家人,本宫一定尽力而为。”、
按察司,暗狱。
二十多年过去了,柳渊双鬓挡不住的冒出来一堆白发,常年活着漩涡当中,他脸上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慈祥,带着一股阴沉沉的低气压。
耳边响起脚步声,他抬头看过去。
秦青站在昏黄的烛光下,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柳渊慢慢坐直身子,“想不到你还活着。”
“从高位跌落的感觉不错吧,踩着秦家人的尸体一步步上位,再从青云端跌落的感受如何?”
柳渊盯着秦青的眉眼,“二十年可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一夕之间能够颠覆的,就算我死了,我还有两个儿子,你照样斗不过我。”
秦青讽刺的弯了弯唇角,“对,你这两个宝贝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你以为那张万民书是谁收集的?你以为我隐匿几个月的踪迹是谁在暗中相助?”
柳渊的眉头紧紧虬结在一起,“柳相安在哪?”
秦青笑而不语,没有回答柳渊的话,接着道:“别着急,下一个轮到的是柳相守,我也要让你好好尝尝痛失双亲的滋味。”
秦青转身离开,柳渊着急的沿着栏杆追上来,“秦正青,你要做什么!你当初之所以能活全在于相守放了你一马,相安一直将你视为至交好友,你冲我一人来!”
秦青闻言,怒不可遏,直接冲进去狠狠给了柳渊一拳。
她气的双目通红,“一个相安,一个相守,你到是喜欢做梦,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伥鬼,就算是将你剥皮拆骨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秦青胸膛剧烈起伏,刚走出暗狱,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赵石连忙搀扶住她。
“这药为何总不起作用?”
秦青喉头一片火辣,她觉得自己整个身子几乎要被撕开了。
柳渊找来的刺客手段毒辣,每剑都直戳要害,在加上连日奔波,到京后未曾好好休息过一日,秦青的身体每况愈下,一直都是强撑着。
“无妨,我坐一会儿就好。”
赵石带着秦青来到树下的石墩子上坐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秦青身上的疼痛逐渐减缓。
赵石拿来药和温水,让秦青服下。
两人沉默坐着,秦青抬头看着漫天的璀璨,“赵石,这是我第一次看盛京里的星星。”
赵石揽着她的肩膀,他比秦青大了五六岁,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
两人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可命运注定如此,他也曾心疼过秦青一届女子,但一想到父母惨死的样子,便没有办法控制心中的仇恨。
只有仇恨才能支撑他们两人在这肮脏的世道中不断走下去。
“等把这些该死的人都杀了,你就辞官,我带你回虞州,我们每天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