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孟元琢斜睨了一眼站立不稳的洛江天,面上写满了嘲讽之色。
随即冷笑着甩甩袖子,大踏步走了出去。看那架势,倒有一股凛然赴死的感觉。
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大肚子女人拖着笨拙的身子来到近前,
瞧也未瞧洛江天一眼,径直扑到孟元琢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洛江天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思忖道:
“想必这位就是我的新婚娘子杜美娘了,果真人如其名,竟生得如此美貌。
但见她粉颈低垂,一双美目里噙满了泪水,精巧的鼻子抽噎着,好一幅梨花带雨图。
任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想必也会生起怜香惜玉之心吧。”
只见孟元琢捧起女子的面庞,亲吻了几下。
摘下胸前一块玉牌塞到她那双纤秀的玉手里,随即一把推开她,决然离去。
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罪恶的人头滚落到杜美娘脚边,只见她身子一歪,也缓缓倒了下去。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之声,眼前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洛江天可没心思理会这些,缓缓转过身,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一时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先生,我就知道您是无辜的,走,咱回家吧。”
这时,一个学徒打扮的少年过来挽住他的胳臂。
洛江天回过神来,惊愕的问道:“你是……”
“先生,我是齐儒生啊,和赵宇一样,都是您的学徒,您怎么会不记得弟子了呢”
“哦,瞧我这记性,都是被这孽徒给害的。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为师这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咱先不回家,直接去妙医堂看看。”
齐儒生闻言,瞬间放开洛江天的袖子,低下头,支吾老半天,红着脸言道:
“先生有所不知,自打您出事以后,瑞锦堂那个孟元琢便想尽办法讨好师母,
没几个月,师母便改嫁了,医馆自然也就姓了孟。
伯父知道后,去找他们理论,不想反被赵宇那小子百般羞辱,当即气吐了血,自此一病不起。
去岁腊月十八那日,人便没了。
伯母急火攻心,又哀告无门,转过年,也跟着去了。
平日里争着与您交往的那些个故亲旧友,见您失了势,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就连伯父、伯母的丧事还是邻居季老伯一家帮着徒儿一起操办的。
好在新到任的府伊虞大人听闻您是被冤枉的,调阅卷宗时,慧眼看出了端倪,
终于令先生沉冤得雪,医馆又可以重新夺回来了。”
洛江天闻听此言,想起前世洗涮冤屈出狱后的他,也曾百般求职被拒,一度穷困潦倒。
只好与母亲早出晚归做些小生意,方才勉强度日。
后来母亲终因积劳成疾,撒手西去,留下他一人整日以泪洗面。
想到此处,洛江天心里顿如被一块巨石压着的一般喘不过气来。不由得鼻子一酸,留下两行清泪。
哽咽着道:“儒生啊,想必为师遭难以后,家里家外都赖你照顾着,真是难为你了。”
齐儒生见先生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
只好默默地搀扶着他,一步步向县郊的家中走去。
要说洛郎中的家是一座十分幽静的独立小院落,青砖砌成的围墙古朴典雅,踏进院子,左右各有三间厢房。
正对面是一溜五间正房,门窗上皆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浅褐色的棱木散发着原香的气息。
齐儒生扶着洛江天来到堂屋坐下,又麻利地沏了一壶茶水,端来一碟点心道:
“先生,您先在此歇息片刻,徒儿先去为您烧些热水净净身子,再准备换洗的衣服与吃食。”
洛江天疲惫的摆了摆手,简单吃了几块点心,这才感觉浑身似乎有了些力气,
遂端着茶盏来至屋外,仔细打量着自己在古代的家。
只见院落里栽有几株高大的玉兰树,由于正当早春时节,团簇的花朵开满枝头,色洁白而馨香,妖娆万分。
树下种着一丛丛牡丹,硕大的花枝低垂,姹紫嫣红,娇艳欲滴,吸引来无数的蜜蜂忙碌的在花间飞舞。
宅子周围环绕着围墙建有一条悠长的游廊,中间有座攒尖式四角亭。
翼角向上翘起,配着灰瓦歇山的顶子,颇显精巧华丽。
廊间垂满密密的风铃,微风轻袭,细长的梗条摇曳着露出枝丫间挂坠而下的各色花朵。
远远望去,竟如同串起的小灯笼般,别有一番韵致。
洛江天吮了一口茶,信步来到两条游廊中间的亭子里,背倚着绛红色的亭柱感叹道:
“看来这位与我同名同性的洛郎中家境还蛮殷实的,只是不晓得医术是否也同样高明”
就这样胡乱想着,片刻功夫便觉眼皮阵阵发沉,索性放下茶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欲知洛江天在新家会有何奇遇,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题外话】:诸位亲爱的书友朋友们,大家好:
楔子四回及正文前十回,属于必要的剧情铺垫,故而略显缓舒了一些。自十回往后,迭起,各位重磅历史人物逐一登场,定会让诸位看到你眼中不一样的大宋繁华!
除此之外需要说明的是,头十六回每回三千字,一日两回。读者反映看着疲惫。故而自十七回开始,每回二千字,一日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