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堂那二层小楼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如今老太太、老太爷皆不在了,不能让你妹子孟瑾独自占了便宜去。”
洛孟堂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早有伶俐的小厮给其满上:
“夫人虽言之有理,不过孟瑾一直与爹娘住在正院,朝夕侍奉在侧,省却我们哥俩多少麻烦。
你和大嫂子不也没操过什么心么现如今她还未找婆家,不能咱爹刚死,就将其扫地出门吧
况且她一向与大哥、大嫂子那边走得亲近些,我怕这样做会……”
被称作怀月的女孩放下手里的饭碗,不悦地言道:
“爹、娘,祖父尸骨未寒,您们怎么便想着分家了
酒莊的生意虽然是大伯操持着,这些年却从未亏待过咱家。爹与哥哥平日里啥也不做,还不是照样分银子。”
一旁的洛怀泽闻听,脸色瞬间便撂了下来,冷冷言道:
“妹子,你这胳膊肘如何往外拐呢八成是看上大伯母的家侄狄青了吧就那个愣头青,要爹娘同意才怪。”
怀月无故遭了哥哥抢白,又被猜中心思,顿时羞得满面通红,饭食也不用了,站起来,扭身欲走。
洛孟堂一把将她拦住,厉声质问道:
“怀月,你先别急着走,我问你,你哥说的可是真的你属实对狄青那小兔崽子动了心么”
“爹,您别听哥乱嚼舌根,哪有的事。”
洛怀月闻言,头垂得低低的,用手绞着一方绢帕,讲话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一般。
这时,她娘苏觅柔似有所悟道:
“哦,怨不得我那日去你卧房看见你在描鞋样,还说是给你哥做的。”
没等她娘把话讲完,洛怀泽急忙辩解道:
“与我做的娘,您也太高看您那宝贝女儿了,儿子可没长那双爱人的脚。
再说了娘,这是不是给我做的,您去妹妹房里一搜,不就全知道了,又何必在这与她多费唇舌”
苏觅柔觉得儿子的话在理,遂吩咐身边的丫鬟瑞莲:
“你,去小姐房中,将她那个做针线的簸箩拿来。”
时辰不大,瑞莲抱着针线簸箩回来了。
苏觅柔抬手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副已经纳好的鞋底,一看尺寸,果然不是自家儿子怀泽的。
洛孟堂见女儿一时语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开始数落起怀月来。
“好你个死丫头,人大心也大了。居然敢瞒着我们暗地里巴结那个臭小子这辈子还没见你给我做双鞋呢
想他家里一穷二白,兄弟姐妹一大堆,见天的不是打架斗殴,便是惹是生非,没一阵消停时候。
他爹娘都皆管束不了,才送来咱洛府抚养。不但带坏了怀亭,给你大伯惹的祸还少吗
你这丫头,就不能像你哥一样,心疼一下爹娘么”
洛怀泽见状,不由得一阵幸灾乐祸,心里暗自嘀咕道:
“小丫头片子,让你平日里狄哥哥长,狄哥哥短的,合着外人一起给我难堪,这下看我怎么治你”
想到此处,表面上假意打着圆场,将鞋底拿在手里:“娘,妹妹小,不懂事,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您看妹妹这手还真是巧,针脚码的多细,比娘给我做的还要结实,好歹让她做完吧,剪了怪可惜的。”
苏觅柔闻听儿子话里有话,顺手操起剪刀,将那个鞋底剪了个稀碎。
怀月见状,顿觉羞愧难当,站起身,噙着泪水,跑出去了。
洛怀泽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仿佛被欺负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那个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狄青。
再说东跨院这边一家人也围坐在一起用吃食,洛孟津摸着失而复得的小儿子的头,语重心长道:
“怀川哪,上天对我洛家不薄,没将你从爹娘身边带走。
你以后可要发奋苦读,待得了功名,定要造福百姓,方能报此天嗯呐。”
“爹,您就放、放心吧,儿子定不会让您失、失望的。”
“来,怀川,多喝几口,这是娘特意给你熬的乌鸡汤。”
“二哥,你身子弱,这个给你吃。”
妹妹怀婉懂事的将一大块鱼肉夹到他的碗里,看其年纪,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左右,瓜子脸、柳叶眉、杏核眼,打眼一瞧,便知道是个十足的小美人。
洛怀川一边应着爹爹的话,一边谢着娘亲与妹妹,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自打现代母亲去世后,已经许久未享受到家人间的温暖了。
正当他感动得无以复加之时,一个及其温柔的声音传入耳畔。
欲知来者何人,后文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