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聘狸奴啊,就如那民间娶媳妇是一样的,郑重着呢。
或是包红糖,或是一袋盐,又或是一条用柳枝穿着的肥鱼。
不过似这般透着灵性的,聘礼还要越发丰盛一些。
不如就由老身来替你准备,三样都多备上一些。你寻个好日子,给人家送去。”
其实杨太后若是知道这只狸奴是仁宗花重金购得的,还不当场数落他一顿才怪。
“哦,儿知晓了,小娘娘,这只狸奴唤做‘玉灵儿’,是它的主人给起的。”
“嗯,这名字好,想必起这名字的必是位冰雪聪慧的姑娘吧。”
一提到那位姑娘,仁宗眼前不由浮现出怀婉那步履款款,似风摆杨柳的婀娜身姿。
多一分,便成妖冶。少一分,则韵味尽失。
杨太后见他略有失神的样子,遂孩子气般打趣道:
“皇儿该不会被老身说中了心事,中意那个姑娘吧”
仁宗闻言,面皮瞬间微红,又不知如何作答。
遂一把将玉灵儿抱在怀里,亲昵地摩挲着,未置可否。
待仁宗处理完朝堂之事,已是六日之后。
便命阎文应带上杨太后为玉灵儿准备的聘礼,前往极醉楼来寻怀婉,顺便还想品尝一下辋川宴。
不想刘管家却告诉他,兄妹二人去为静贞师太践行了,皆不在店内。
仁宗听罢,内心不免一阵怅惘若失。
在阎文应的建议下,放下聘狸奴的那些个物什,去往逍遥楼。
打算为太后再沽一壶颜如玉酒回去。待主仆二人刚到店门口,
早有歌姬扮成的酒保过来热情的将二人迎了进去。
待进入店门一看,有一主廊约百余步长,皆垂挂着绛纱灯笼。
左右天井两廊皆是一间间的小阁子,十几位浓妆艳抹的妓女或倚柱而立,搔首弄姿。
或前倾身子扶着栏杆,露出雪白的酥胸挑逗。
只要客人肯付银子,即可请姑娘们陪酒取乐。
仁宗选了一处靠窗的散座,要了一壶北苑先春茶。
又要了一只炉焙鸡、一盘蒸鲥鱼、一盘鹌鹑茄、一盘笋鲊,并几样时令果子,细细品鉴起来。
两名穿红裹绿的“小鬟”怀抱琵琶,不请自到,前来‘擦坐’。
一个弹琴,一个唱曲,倒是平添了几分情致。
酒足饭饱,阎文应招手唤来小二道:
“这顿饭食我们公子进的香,再来上一壶颜如玉酒,
带回去给老夫人饮用,记得要用精致上好的瓷瓶来装。”
小二答应一声,麻利地转身去了。
这边洛怀泽正在一间雅室被几个歌姬簇拥着闭目享受,听到小二的话,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颜如玉酒只剩那么一坛,可是留着给我表舅祝寿用的。
你告诉那位客人,想喝,等下辈子吧。扫兴。”
小二闻言,无语的转身退了出来,将怀泽的话转告给仁宗听。
当然,“想喝,等下辈子吧”这句话,他是万万不敢讲的。
仁宗听罢,以为这是店家有意抬高价格。
无奈已答应太后,要为她再寻一壶酒来,又岂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