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审案只重证据,无论权贵功勋,皇子庶民,但凡触犯大宋律法,必不轻饶。
你手里握有证据,又何惧什么吕相之流”
贾清明闻言,真是悔不当初,使劲跺了一下脚道:
“大人,那可恶的洛怀泽软禁了我的娘亲,并以此为条件要挟于我。
即便我不想低头,又能奈他何”
“原来如此,本府姑且信你所言,待将那洛怀泽与柯孟德缉拿到案,届时三头对案,自会酌情处置。”
言罢,又吩咐道:
“来呀,命贾清明签字画押,暂时收监。”
贾清明签了字,按了手印,扑通跪倒在洛怀川面前,抡起巴掌狠狠掴掌自己道:
“二少爷,小的不是人,恩将仇报,辜负了老爷一片知遇之恩,害得你家破人亡。”
洛怀川冷冷地看着他,双目宛若两把杀人的利刃,直盯得贾清明浑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寒颤。
站起身,踉踉跄跄被押下了大堂。
程琳望着他言道:
“少掌柜的,本府再发海捕文书,全力缉拿洛怀泽与柯孟德。
但有消息,必定第一时间告知与你,还请回去静候佳音。”
“如、如此,多谢府尹大人,草民告退。”
就这样,洛怀川先回了家,将此番与柳永、孟瑾睦州之行详告了狄夫人,但对于洛老爷之事却只字未提。
待安排完家中之事,又赶奔白矾楼。
白老伯一家尚未返回,怀月与无择见了他皆十分欣喜,围上来急切地打探着此次睦州之行的成果。
怀川遂将前后经过细细说与二人听,怀月闻后,不由得悲从中来。
方知自己在娘亲与哥哥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件用来交换的商品罢了,同时也为哥哥的恶行感到痛心不已。
孙无择见她面色悲戚,遂软语宽慰道:
“怀月,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分来早与来迟。你哥与你娘多行不义,必遭天谴。
况且他二人竟狠心丢下你爹不管不顾,又何必为他们忧心挂怀,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洛怀川也不住地从旁劝解:
“是、是呀,堂姐,如今我们兄弟姐妹自食其力,眼见着有了盼头。
只不过苦了无择哥哥,无、无端跟着受累。”
言罢,又对孙无择道:
“无、无择哥哥,现如今我与怀月皆有了安身之所。怀婉靠绝技傍身,更无需担忧。
以小弟愚见,你还、还是将心思用在科考上吧。
果能谋得个功名,孙伯父泉下有知,定会万分欣、欣慰的。”
孙无择偷瞥了怀月一眼,红着脸道:
“我天生愚钝,资质欠佳,并非走科举之路那块料。
况且偌大的白矾楼也不能单靠你二人撑着,多个人手,也多份力量不是。”
其实洛怀川心里知晓无择的一切付出皆是为了守护怀月。
若按其才情与智谋,考取个功名应非难事,他只怕届时怀月心里会越发自卑。
怀月再一次感受到无择对她的这份情义,无奈心里还是放不下狄青。
之前她也曾三番五次去探望过他与大表哥洛怀亭。无奈却连狄青的面都未见到。
怀亭也劝她说如今的狄青只想有朝一日驰骋疆场,建功立业,报效朝廷。
怀月为此伤透了心,不信狄青会对她如此无情。
可她并不知道,每次狄青都躲在暗处,远远地望着她的倩影默默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