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吩咐玉蝶取来一枚发簪。
要说这只发簪可谓是匠心独运,整体呈花瓶状,通体幽蓝色。
瓶中似有液体荡漾,瓶塞为一只口衔珠结的累丝金凤,精美绝伦。
怀婉手托花瓶簪递了回去:
“太后慈爱民女,民女不胜欣喜。然此物乃先皇御赐与娘娘之念想,民女又岂敢擅专”
“婉姑娘,太后恩赐的,你便收下便是。我们即便想讨,她老人家还不肯与呢。
既然太后赏了妆盒,我见你不喜奢华,便赏你一个影青粉盒好了,与你那跟簪子正好相配。”
曹氏适时插言道。
随身的侍女青鸾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功夫不当,双手捧着一个釉色微带青色的瓷盒走了进来。
怀婉用手轻轻触摸表面,细腻温润之感划过指尖。
尤其是上面的凤戏牡丹图案上面还泛着一层玉质的荧光,竟宛若水波般潋滟。
各宫嫔妃见太后、未来的皇后皆有赏赐,也纷纷效仿。
这个赏一对金宝钿花,那个赏一对珍珠坠子。
还有的裳了一个博鬓,鬓上饰有花钿、翠叶之类的饰物。
总之,林林总总,足足铺满一个紫檀木的托盘。
正当后妃中有人见怀婉只做了一顿辋川宴,便赚得盆满钵满时,不禁窃窃私语,发出不满之言论。
不想怀婉捧着价值不菲的珠宝飘飘下拜道:
“民女多谢太后娘娘与诸位娘娘恩赏,民女还有个不情之请,伏请太后娘娘恩准。”
杨太后慈爱地看着她道:
“婉姑娘无需顾忌,但讲无妨。”
“太后娘娘,民女进宫前曾听闻范仲淹大人在苏州治理水患,因银钱匮乏,不得不以工代赈。
故民女恳请太后许民女将诸多恩赏悉数折换成银两捐与苏州百姓,还望太后成全!”
此言一出,格局高下立等可见。杨太后不由得喜形于色道:
“难得婉姑娘心系天下苍生,准,如何不准
后宫的女子若皆如你一般体贴,我那皇儿也不至于日日苦恼了。”
一番话。臊得那些个平日里只晓得争宠吃醋的嫔妃们简直无地自容。
然虽有不满,却也只好小声咕哝着。
至此以后,世人皆知汴京城内有位仙姿佚貌的厨中女状元,甚至都忘记了她原本唤做洛怀婉。
诸多人家甚至不再重男轻女,而将洛怀婉奉为教女之典范。
纷纷从绣女、艺人、针线人之类的活计转为作厨娘。
其中不乏色艺俱佳者,也期待有朝一日也能获太后恩赏与钦赐之封号。
杨太后又留着怀婉说了好一会话,方依依不舍地放她回去了。
一到家里,怀婉发现二哥回来了,顿时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将此番去宫里之事眉飞色舞地讲述了一遍。
洛怀川摸着妹妹清瘦的面颊道:
“娇生惯养的婉妹如今也知道忧国忧民了,如此甚好。
对了,你那马图最近画得如何了可有进益”
“哦,二哥,你等着,小妹这便拿与你看。”
怀婉站起身,打从瓷瓶中取出一轴画卷,平展开,让他欣赏。
洛怀川背剪双手,伫立画前。
只见一匹肥马被系于一木桩上,正低头惬意地咀嚼着地上的野草。
不由得抚掌大笑道:
“婉妹,你确认这画的是汗血宝马么分明肥得流油,看着与那普通驾车之马无二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