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川这一嗓子,着实惹怒了沈家的人。
只见大奶奶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颤微微的来到他面前,
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气喘吁吁道:
“老身重病在身,恐命不久矣。肯求道长放沈家一马,让老爷安心去吧。
咳咳,老身这里给您磕头了。你要多少银子,只要开个数,我们沈家皆如你愿,咳咳。”
洛怀川见她面色潮红,体态羸弱,未讲几句话便不停地咳着。
且捂着嘴角的绢帕中还带着一丝血迹,心下断定此人必是得了严重的肺病。
遂连忙将其扶起道:
“大、大夫人,冤枉在下了。
想我洛家也曾风光一时,现如今虽中道衰落,也断、断不至于为了区区纹银行此下做之事。
况、况夫人之症虽已病入膏肓,然贫道或有法子可医。
恳请夫人听我一言,速、速开棺椁,不然就真害死沈老爷了。”
洛怀川本以为他这一番言论必会使老夫人改变主意,却不想她的神色却越发坚定起来,死活不让开棺。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一位年逾古稀的阴阳先生打从远处走来,对着沈岳山道:
“我说大公子,眼见着吉时已过,再不下葬,令尊可就难以升入仙界了。”
洛怀川闻听此人声音有些耳熟,瞧着更是面善。
再一打量,不正是大相国寺他收下的那位徒弟绰号“偷天神算”的谢玄么
不由得暗叹道:
“沈老爷当真命不该绝呀,就便来了。”
于是,几步走到他身边,轻摇龙鳞宝扇道:
“原来你还是位阴阳先生,为师倒小看你了。”
谢玄正纳闷呢,心里寻思着你谁呀,敢在我面前自称师父
再仔细一看眼前这位道人,可不就是他之前打赌拜下的师父,便急忙躬身施礼:
“徒儿见过师父,上次大相国寺一别,再未见师父踪迹,不想今日却在此地邂逅。”
谢玄这一施礼唤师父,直将围观之人皆看懵了。
只见洛怀川淡淡一笑道:
“谢、谢玄,沈老爷还活着,快让他们打开棺椁。”
谢玄不疑有他,对着沈家六亲眷属揖礼道:
“沈家既请我来主持今日之祭礼,则一切应由我做主。
诸位莫轻师父年少,其本领远在我之上。他笃定之事必不会有错,速速开棺。”
沈家几位夫人及公子小姐闻他如此言说,皆不疑有他。
要知道谢玄可是东京城里有名的占卜大师,阴阳先生。
沈岳山抬手吩咐仆从放下棺椁,打开棺盖,将沈百万的尸身抬到盖板上。
洛怀川取出银针,在水沟穴、百会穴、十宣穴、涌泉穴等部位施针。
所有的人皆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诡异的场景。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沈老爷终于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