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文应这才回过神来,推门走了进来。连三碗事先早得了洛怀川的消息,与莫嫂双双带着虎子候在厅堂里。
待一见着阎文应,莫嫂即刻近前高声道:
“哎呀,阎都知,宫里欠下的一千二百两银子已被尚宫局悉数充了官。
御贡的牌子也被对面的稀世酒楼冒名顶了去。如此一来,与您的那三成干股实在是拿不出了。
您若是再逼迫我们,我与连大哥只好带着虎子去投金水池了。”
阎文应闻言,顿时脸色为之一变,偷瞥了一眼身后的仁宗,吓出了一身冷汗。
紧忙强辩道:“莫嫂,休要胡言乱语,妄图诬陷本都知。
我自有朝廷俸禄,且无有家室,要那许多银两作甚圣驾在此,还不参见天子。”
虎子一见仁宗,顿时喜出望外,亲昵地过来扯住他的衣襟道:
“官家如何来了这里是来寻我师父的,还是来喝豆腐脑的”
“虎子,你且说说看,寻你师父怎样来喝豆腐脑又怎样”
虎子扑闪着大眼睛道:“寻我师父么,那您可来错地了。
师父整日里举着个布幡沿街为人卖卦诊病,我连个影子怕也见不到。
若是来喝豆腐脑,那您还是去对面的稀世酒楼好了,尝尝可否还是您当初喝的那个味道”
话到此时,仁宗已然全明白了。不独他,吕夷简与范仲淹等一干臣僚也都明白了。
一个个望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孔,大气也不敢出。
正当仁宗欲转身往外走之际,谢玄突然讲话了:
“敢问这位大嫂,您家这后宅可是有一口古井”
莫嫂闻言一愣道:
“确是如此,不过早已封存多年,但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知晓”
谢玄也不回道,而是依旧道:“既是如此,可否引官家一观”
莫嫂迟疑片刻,迈开腿走在前面,疑狐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仁宗,心里暗道:
“莫非这井有些来头么”
少顷,众人行至后院,果有一口青砖砌就之井。
一眼望去,此井厚重古朴,尤其配上四周的八卦纹饰,便知颇有年代感。
谢玄乍见古井,兴奋言道:
“官家,想不到这里果有一井,足见贫道所言非虚。待贫道进一步查验一番。”
言罢,整个人猫下身子,细细地辨认着井周。
少顷,遂指着正南方那处惊呼道:
“官家,有了,这里有一行文字。”
吕夷简闻言,怀着质疑的心态也凑到近前仔细辨认,又轻声将上面篆刻的文字念了一遍。
当念至落款时,不由自言自语道:
“‘希夷先生’那不是太宗朝华山陈抟老祖么莫非此井真乃老祖所掘,这倒奇了。”
仁宗闻言,也是大吃一惊。急趋至面前,命人移去井上的大青石板,探头往里面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