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逐渐温暖起来,洛怀川为邵雍诊了脉,嘱咐怀婉悉心照顾,自己则出去置办草药。
怀婉坐在邵雍床前,仔细地端详着他的容貌。只见他额头宽展,眉毛疏细平阔,秀长的双眸紧闭。
面色略显苍白消瘦,下巴上已长出短短的胡茬。看着这副饱经沧桑的面孔,怀婉心里不由猛地一颤,竟下意识伸出纤纤玉手去轻抚他的面颊。
也不知过了多久,邵雍终于醒了过来。见眼前一位五官清秀的女子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顿时惊慌不已,强撑着欲坐起来,问道:
“姑、姑娘,你是何人此地又为何处救我回来的那位少年去了哪里”
怀婉被他一连串追问,遂站起身,满面娇羞地答道:
“小女子唤做洛怀婉,此地乃是我兄妹居所。哥哥去为先生抓药了,不消片刻即回。先生染了风寒,还是少动为宜。”
言罢,怀婉转身出去了。
邵雍望着她袅娜的背影,心中似有所动,重又躺了回去。
此刻只觉得头脑昏沉,四肢乏力,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这时,洛怀川拎着几包草药并一些菜蔬、果子、点心回来了。对着怀婉道:
“婉妹,待先生醒了,必觉腹中饥饿。你且去弄几个清淡的小菜,顺便再将这药熬了,这里我来守着便是。”
怀婉应了一声,接过怀川手里的东西,转身去了小厨房。
洛怀川走到榻前坐下来,抬手摸了摸邵雍依旧滚烫的额头,心里不免一阵悲怆。
原本他出去置办草药,还有另一层目的。就是顺便去找虎子,让他去宫里找阎文应探听一下邵雍此番因何落榜的内幕。
待走到西施酒楼时才发现那里已然改成了“司水监”,这才想到阎文应早已被贬去了秦州。
遂只好正悻悻地欲往回走,不想却碰上集贤校理王质打从里面一副愁眉不展的走了出来。
王质见他也是一脸落寞的样子,遂忍不住调侃道:
“莫非怀川老弟也是来此处讨要那龙雀井里的神水,吃了闭门羹么”
洛怀川指着他怀里抱着的瓷瓮,不免诧异地问道:
“但不知王兄此为何意”
“老弟有所不知,据说用这神水点出来的茶堪为天下第一,不但清香四溢,且甘美无比。
今日府里恰逢来了几位故友,偶尔谈起这龙雀井水,皆欲品鉴一番。
因此我便动了私心,有心乞一瓮回去,结果却空手而归,当真扫兴至极!”
“这、这有何难,若是换了我,何止一瓮,便是十瓮、百瓮的,也不在话下,且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