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川讲完,心里不由得为自己能编出如此完美的谎话而暗自得意。
一旁的怀婉撇撇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道:
“二哥又在这里胡诌八扯,你被雷劈重生倒是真的,但哪里有你说的如此玄奥莫测,也不怕先生笑你痴人说梦。”
不想邵雍闻言,却饶有兴趣道:
“非也,非也,你二哥之经历倒是与我相似。
想我七岁那年,忽一日在家门口的大榕树下发现一蚁穴,我好奇地向内里望去,却见竟有另外一个世界,雾气氤氲,红光漫天。
既有冠带锦袍之官员,也有罗裙霞裳之美人,更有仙袂乍飘之老者。
我顿觉兴奋异常,将所见说与娘亲听。不想却被他说做是痴人说梦,如今想来也是有趣。”
洛怀川见邵雍似乎相信了他的说辞,也并未有与他计较的意味,遂进一步试探道:
“如、如此说来,先生是认下我这位弟子喽”
“此事怕是不妥,想我如今落魄潦倒,身无一技之长,又何堪为人师表,收你为徒”
邵雍话一出口,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遂又补充道:
“倘若是天意指引,你我必有师徒之缘的话,那便听天由命好了。”
洛怀川闻言,也不再勉强,见邵雍已面露倦怠之色,遂敦促他早些歇息,自己拉着怀婉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翌日,邵雍醒来,见兄妹二人皆不在,遂穿好衣裳,拿起包裹准备离开洛家。殊料一掀门帘,正与怀婉撞个满怀。
“先生,你身体未愈,还在发着烧,却要急着去哪里”
怀婉不由得面色绯红,扶住身子颤颤巍巍的邵雍问道。
邵雍也是尴尬不已,支吾道:
“婉姑娘,昨日承蒙令兄救治,鄙人已是感激不尽,又怎可再拖累二位呢”
“先生这是说哪里话,快回榻上躺着。昨我见你衣衫单薄,故而用二哥的旧袄与你改了一件短褙子。
里面特意加了鹅绒,很是暖和。您先穿上,我去与您端饭食来。”
言罢,转着娉婷的腰身出去了。
功夫不大,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盘子走了进来。
“先生,也不知您素喜吃着什么,便循着自己的心思做了一碗馉飿(馄饨guduo)、几只子母茧。一碟蒜瓜并糟萝卜,一碟肉酱。您且吃吃看,是否可口”
邵雍喝了一口热汤,又夹起一个焦黄的蚕茧状子母茧送入口中。果然内皮焦脆,外皮酥软,中间肉馅咸淡适口,十分美味。
又尝了一口肉酱,遂忍不住啧啧赞道:
“自打我娘亲去世,许久未吃到如此地道的肉酱了。
婉姑娘当真是好手艺,但不知如何做得出此等美味来”
不知为什么,怀婉对邵雍的感觉有别于她对任何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