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邵雍闻言,面色不由为之一变,将手中茶盏一撴,不悦道:
“邵某虽爱功名,却也晓得取之有道。怎可另辟蹊径,委曲求全,而遭人诟病
看来鄙人与阁下并非同道中人,话不投机,恕不能奉陪。二位请自便。”
言罢,站起身,拂袖而去。
一旁的张茂则正欲发作,却被仁宗拦了下来。欲待表明身份,却闻见院落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怀婉手里拿着一束梅花,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边走,边道:“先生,你看这梅花开得多娇艳……”
殊料待掀起帘子进到屋内,却发现仁宗也在,登时面色微红道:
“师父几时来的,也不事先知会一声。”
仁宗见怀婉今日穿着一件白色印花襦裙,外罩鹅黄色长褙子。素雅宁静,宛若一株清幽冷艳的绿萼梅傲立于霜雪之中,不由为之怦然心动道:
“婉姑娘手里的梅花开得正好,竟比自家园子里的还要娇艳三分。
我这阵子忙于生计,许久未抽开身。今日恰巧路过,便想检验一下你的画作是否有些进益。”
怀婉闻言,将梅花插起来,打从案几上的大瓷瓶中拿出一个卷轴,平展在桌面上道:
“师父,前日我正好即兴做了一幅,还想着请你给掌掌眼呢,不想今日你便来了。”
仁宗被她一说,心情大好,背剪双手,踱到近前闪目观瞧。
只见画面上画的正是怀婉首秀辋川宴时,自己送与他的那匹红棕色的汗血宝马。
遂摇了摇头,对着怀婉道:
“嗯,虽说较之前有了些许进步,不过也仅是貌似而已。马的神韵则无。你看这里有几处败笔。
一则,马的体态虽肥壮,却不矫健;貌似嘶鸣挣扎,眼中犹欠悲愤之感;
奋蹄腾骧时,腿部线条也颇显无劲;但鬃毛却画得飘逸,充满动感。”
怀婉垂手站立一旁,神态恭敬的听着他的点评。只见仁宗提起笔来,一面在他的画作上勾勒,一面道:
“画马之时,要将心境全然与马相融,想着你画的乃是一匹欲挣脱缰绳,重获自由之宝马。
故须通过耸立的双耳、喷张的鼻孔,以及奋起的前蹄来烘托出激烈的氛围。”
言罢,放下狼毫,指着画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