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洛怀川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谁料韩琦一把扯住他道:
“且慢,洛掌柜。我若依你所言,定寝食难安。你既有胆量为人做说客,想必有两全其美之策,不妨说说看”
“大人如若信我,何不暂且放二人一马。洛某从不虚言,年底便有一次机会,让你心想事成。不过届时还请记我一言,物极必反。”
韩琦自是不晓得其为何意,仅是微微颔首,算作答应。随即指着桌上的白玉莲花杯道:
“洛掌柜的,你忘了东西。”
洛怀川闻言,摆摆手道:
“这双玉杯既然放到了你家的宴几上,便是你的了。你我既同为范老哥之兄弟,便无需推让。”
韩琦见他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且足智多谋,当下也由衷地打心里产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感,遂言道:
“如此,便多谢兄弟厚赠了。”
洛怀川见他收了礼,认了自己为兄弟,也拱手作别道:
“请兄长留步,小弟告辞了。”
一路上,回想起自己穿越来到宋朝的过往种种,洛怀川心里便觉五味杂陈。
他始终相信爹爹洛孟津尚在人世,却苦于分身乏术,不能亲自前往麟州寻找。
如今海生又失踪了,而清风楼背后的主谋始终也未捉到,怎能不令他有抱憾之感呢
就这样,边走边想,待到白矾楼时,夜已深沉,遂便草草睡下了。
殊不知,此刻在陕州夏县涑水乡,有位唤做司马光的青年后生,正兴奋得难以入眠。因他即将离开家乡,赴京城参加会试。
正当他迷迷糊糊刚刚昏睡过去,娘亲聂娘子将他提醒道:
“二哥,你的行囊娘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快起来,用罢饭食,早点赶路。”
司马光打着哈欠,抻着懒腰道:
“娘,您又大半宿未休息吧您如此不晓得爱惜自己,让儿子这一去如何放心得下”
聂氏一面为他拿过亲手缝制的衣服,一边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娘身体硬朗着呢,不似你祖母那般孱弱。
记得你爹第一次进京城考进士时,正赶上她老人家病故。你爹得信后,哪里还故得上功名,便连夜赶回家中奔丧。
好在真宗景德二年,你爹再次应试,果然一举考中,被授与永宁县主簿。量二哥这一去,准比你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