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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内院的路上,枳实一边催着火炉房抓紧烧两壶热水送过来,一边在陶姜身上比划了件暗花细丝褶缎裙,嘴巴上虽然还在骂骂叨叨,但手上的活儿一刻也没歇着。
“小姐,今日要不是赶时间,我肯定是要撕了那小蹄子的嘴巴!哪里有在垂花门洗砚台的道理,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陶姜看着枳实上下飞快翻动的嘴皮儿,任她用玫瑰皂荚在自己的手上轻轻擦拭--
枳实这比刀片还锋利的口舌,和这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倒是和书中一模一样。
书中枳实作为原身的陪嫁丫鬟一起进了顾家大门,因着第二日顾家公爹开口向原身讨要嫁妆作为经营之资,枳实本着良心劝她看好自己的钱财,千万别落入别人的口袋。
不成想这话竟被顾家的嬷嬷听了去,从此枳实便被顾重楼给记恨上了。
新婚不到三月,顾重楼便提议要将枳实配给自家铺子上的掌柜。
原身原也不舍,却耐不住顾重楼说什么“丫鬟大了留在屋内终是不便,难不成你还想我许她做小?”
原身一听又惊又怕,也不管那铺上的掌柜是什么人物,便匆匆将死活不肯的枳实嫁了出去。
又过了半年,原身回娘家时才听陶府的丫鬟泪水涟涟地讲起枳实--
原来那铺上的掌柜竟是个年近六十的老鳏夫!
此人曾娶妻五任,年纪一个比一个小,却不知什么原因这些女人嫁了过去不到一年,都离奇死亡。
有落井,有自缢的、还有吞药的……
坊间传言老鳏夫年轻时在冬日里落了水坏了命根,早就无法人事,但心里却都是些春宵帐中的旖旎,于是对自己各任妻子都使了难言的手段。
陶家的丫鬟曾在脂粉铺中碰到过枳实,她一脸苍白唇色无,寒暄间无意揽起她的袖子尽是骇人的青紫块。
而此后没多久,枳实便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在顾家门前吞碳自尽!
原身虽也有悔恨,但也暗测测里埋怨枳实死都不会挑地方--挑在顾家门口,这不是故意让自己没脸嘛!
却从来没细细想过,枳实一事后,身边的丫鬟婆子看自己的眼神都冰冷嫌恶了起来。
而她身边,直到死,都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果然女人脑子进的水,在日后都成了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黄河泪。
“小姐,要我说你就是太好脾气了,就那小蹄子的猖狂样,搁我手里怎么也得赏她十个巴掌!”
陶姜接过枳实手中的帕子,对着菱花镜细细擦拭脖颈上的墨汁,动作轻柔,语调平缓:
“你既知道她是故意的,那咱们同她争执岂不正好称了她的意?”
枳实试了试铜盆中的水温,面上尽是难以置信:
“小姐,难不成那小蹄子真是故意要耽搁咱们的时间?那更不能放过她了!今日事毕,我立马去寻陈管家。”
枳实聪慧,却不善内宅之争,陶姜也便有意调教她--
陶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