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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闻言一惊,侧头看向陶姜,却见她仍是天真烂漫的少女模样,却想不出为何能说出如此毒辣的话语。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看穿了自己的伪善,要与自己宣战?
没错,陶姜正是此意。
我不顾任何情面地怼你,才能收获气运值啊!
陶姜眼见着自己的各项数值蹭蹭往上增长,恨不得再多生出几根舌头来,像《九品芝麻官》中的周星驰一般,把弯的说直了,把四人骂活了。
而头顶颜色渐暗的顾氏和陶罗,在陶姜眼中,便是两颗迎风摇摆的傻韭菜。
……
长房所在的瑞云院位于陶家大宅的东南角,本是个两进院落,进深九架,面阔五间,也是个极敞亮的所在。
只是自从长房大爷陶长卿不明不白去了以后,长房主母曾氏日哭夜哭缠绵病榻,药品换了无数种却仍不见好。
近日更是咳喘不断,连走出内室都是件费劲的事儿。
本还指着长房嫡女陶姜能顶起这一房的门面,却不知怎的被顾氏三言两句劝,就搬进去二房的熙瑶院里。
这瑞云院,便彻底荒凉了下来。
人人都在传,没有倚仗又兼病体的曾氏,活不长久了。
陶姜一路走来,见着庑殿顶上的琉璃瓦已碎了几片,檐柱上的朱漆也有些斑驳不堪。
堂屋前本应繁花盛开的庭院,如今也只有一棵枝干狰狞的桐树,枝繁叶茂遮去了后院大半的阳光,更显得整个瑞云院沧桑荒凉。
陶姜,走得一步一个心酸。
直到走进内院,洒扫的小丫头都没认得出陶姜来,只是瞪大了眼睛停了手上的活,待她走进正房后,才惊叫起来:
“大小姐!我没看错吧?大小姐怎么来了!”
陶姜嘴角溢出苦笑,原身本是这院中嫡亲的姑娘,如今丫头们看了她却瞠目结舌,仿佛看到什么妖怪一般!
她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两步进了内室,一股浓重的药味对着鼻子肆无忌惮冲了过来。
“母亲!”内室的碧纱垂幔中,一个枯瘦的人影停住了喝药的动作,如柳照水的身姿被烛火投射在墙壁上,形销骨立。
“谁?是姜儿吗!”帐内的妇人声音有些沙哑,将药碗递给床前的丫鬟,人就要打起帘子下床来。
“母亲,是我!”陶姜赶紧上前,一把握住曾氏的胳膊。
曾氏的头顶……啧啧啧,与陶姜可以组成一方乌云密布、山雨欲来的天空了。
母亲曾氏本是南陵府珠宝商曾家的独女,与发迹后的陶家也算是门第登对。
陶长卿活着的时候经常往来南陵东夷,曾家老太爷非常赏识这个温文尔雅的祥溪药商,于是经常留他宿在曾府。
一来二去,陶长卿与曾氏便生了情,曾家老太爷也乐意这一门婚事,便将这曾府的明珠嫁给了陶长卿。
只是一入陶府,曾氏却似被改写了命谱一般,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先是第一年曾氏有喜,此时二房三房刚刚娶妻,陶家可谓喜事连连。
只是怀胎十月,眼见着孩子就要落地,曾氏突有一日腹中疼痛难忍,大夫连夜赶来却也只引下了一个死胎。
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因着是孙辈的第一人,陶涌金含着泪将这个死胎入了族谱。
第二年年末,曾氏又怀上了。这一次丫鬟婆子万般小心,终于顺利生出了大胖小子。
一时间,陶府上下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