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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姜向王嬷嬷点点头示意,王嬷嬷便铁青着脸走了出去,廊下很快响起她打铁般雄厚的声音:
“二夫人在这吵嚷什么!不知道的当我们是城西洒金街的那些户人家,没有一点规矩!”
丝茶顾家便是住在城西洒金街,王嬷嬷这话就差没把顾家各位的户籍编码写在脑门上了。
顾氏闻言十分恼火,却又不能跟个老奴争辩什么,毕竟人家没有明说,她也不能主动对号入座掉进坑里去。
加上王嬷嬷的嘴巴功夫十分厉害,顾氏与她争执过几次,都没能讨回一分好处。
她只能收了气势,冷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陶姜。怎么?做了总商连二婶都见不得了?”
王嬷嬷可不会被她激着,使劲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衣襟,这才抬起脸说道:
“二夫人进门我们肯定拦不着。只是我家小姐身子弱,不宜久坐,还望二夫人长话短说,莫要扰了我家小姐休息。”
说完,看也不看顾氏一眼,打了帘子便径直走了进去。
要不是自己早早为陶姜布下了这个局,就这阴森森的瑞云院,顾小眉一刻也不想多呆!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打帘!”
顾氏一声怒斥,身后的小丫鬟便忙不迭地将门帘掀开。
一进门,顾氏更是气结--
香气缭绕的青花缠枝香炉后,正对着的便是一张金丝木雕谭云小榻。
曾氏与三房的谢晚晴分坐一边,脸上挂着未来得及收下去的笑容,小几上摆放着食了一大半的糖蒸乳酪,乳酪的奶香气仍回荡在温暖的内室中。
这哪里有半分不宜久坐的模样?
几日不见,曾氏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自从陶姜搬回了瑞云院,便像发了疯一般清除自己安排在长房中的眼线。
那都是自己从嫁过来就埋下的钉子,在他们身上,顾小眉都数不清自己花了多少银钱了。
最可惜的是火炉房的张婆子,那婆娘心狠手辣眼中只有银子,自己不过是许了她每月50两的报酬,这老货便痛快地在曾氏的汤药中加了些性冲的药材。
若是偶尔喝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曾氏是个药罐子,日日喝药像吃饭一般,久而久之这加了料的汤药便能要了她的命。
如果再有半年的时间,曾氏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去黄泉见她的冤死夫君了!
想到这,顾小眉心头又是一阵不甘--
这婆子也当真没用,不知怎的就漏了陷,前几日被陈管家逐了出去。
她担心这老货嘴巴不老实,便在张婆子回乡的路上命人将她扔进了井里。
如此一来,自己曾对长房做过的事情,便如这井底深潭一般,掀不起一丝涟漪。
顾小眉的眼神悠悠荡荡,又落在了坐在小榻另一边的谢晚晴身上。
这三房的谢氏最是清高,仗着自己父亲是淮南大儒,便从不将她们这些商户女放在眼里。
只是时间一长,顾小眉便发现谢氏不放在眼中的商户女,仅仅她一个人而已。
这谢氏也不知脑袋抽了什么疯,专喜欢与长房这个病痨子混在一起,这几年给自己使了不少绊子。
“二嫂这唐突的进来,便是要一直这么打量着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