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克蕾雅的考验
不知从何处射出昏黄的光芒，照亮着小丑剧场内的舞台。台下略显阴暗，只能隐约看到一张张空荡荡的椅子，诡异空灵的音乐环绕整个剧场，仿佛在期待着舞台上的表演，又像是在等待着合适的观众。
卫恩回到剧场后，就一直坐在餐桌前，铺开一张羊皮纸，用鹅毛笔沾染墨水在上面写着什么。
旁边安静地坐着僵尸小姐，仅用侧面那颗完好的惨白眼睛盯着卫恩认真的样子，另外一颗机械眼睛微微收缩变幻，映照出她的内心。
“克蕾雅，进去多久了？”
“一个小时。”莎娃语气铿锵，喉咙处没有丝毫起伏。
卫恩点了点头，停下书写，将鹅毛笔放到一旁的笔筒里，拿起羊皮纸抖了两下，心下则有些疑惑。
一个小时吗……是没联系上梅诺尔，还是永生会的资料传递需要这样长的时间？
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黄昏秘修士的情报吧。
卫恩看着羊皮纸上的内容，默默念诵着。
“新历1578年9月2日，罗南号航行到一座名为‘英勇的克曼’的岛屿，上面生活着数千名克曼族裔，他们有着一头粗短的麻花辫，皮肤很苍白……”
“在那里，我遇到了黄昏秘修士，他们身上缠满绷带……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了杀意收纳的秘密，并推测其用处就在那座炼金法阵上。它的作用就是让深海巨兽晋级？”
亵渎权柄？
“至于那个海上禁忌——杀戮梦境，等我和首领他们说过之后再做决定。”
好胜心这么强的吗？
克蕾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该死的梅诺尔，早晚把他的嘴缝上。”
“明白！”其他机械改造者见状，不敢怠慢，纷纷开始观察浮空岛上各个破损处，观察推演着其中的涡流结构和能量节点。
“额……”
就这？
梅诺尔声音一顿，镜子中模糊割裂的兜帽下逐渐露出一张清晰的脸，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银灰色的眼瞳，高挺的鼻梁，嘴唇微抿，面容严肃且不失英俊硬朗。
“你不用激我，”梅诺尔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但是这次既然你们已经和那些人对上，还带来至关重要的线索，那就透露一些给你好了。”
卫恩的身体跨出门外，临关门前，朝僵尸小姐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相信自己，多练习哈，我去看看零式那边。”
“所以？”
零式老实的点头，尽管手边只有三个完好的零件，他依然说得很大声。
那十多名机械改造者愣愣得看着他的背影，魇境世界的作用让他们无法清晰的看到卫恩的模样，但那句话却萦绕在耳边。
“……黎明圣域来的那三位圣女候补是真的漂亮。”
依稀可以辨认出老年，青年和少年的轮廓，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永生，永生和永生。
“或许，它们，那些深海巨兽也会受到黄昏秘修士的控制。如果那样，恐怕整个深海区域都会因此出现一些大的变故。”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所有零部件都制作出来，至少要完成一套。至于符文的刻印，那一步暂时由我来做，等你学会基石、灵转和坚固之心符文之后再说。”
金镑啊金镑……
“嗯，继续吧。”
“嗯？”
随即卫恩将黑影的话抛在脑后，先不提这个人是否真的活了那么久，单单晋级传奇这一前提条件，距离他都非常遥远。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失败？”克蕾雅愣了一下，诧异道：“你是说，失败的是我们？”
击杀传奇级，卡莉姐？
卫恩皱了下眉头，不等他们再继续诉说，走上前道：“弗兰塔阁下。”
“哦？那么有进展？”
“抱歉抱歉，”梅诺尔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慵懒的尾音说道：“再过几天首领要召开长老会议，到时候我会提名卫恩正式成为核心成员。你对他的认可，很有必要。”
“包括卫恩？”
梅诺尔看到她表情不善，咳嗽两声继续道：“你对他们的了解，还仅限于表面，实际上从第三纪元至今，许多灾难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那个，卫，卫恩，你要看吗？”
还是说一直失败，让他产生对黄昏教派的忌惮？
“那就是熟悉你的人都认不出来你！尤其是那位据说拥有‘亵渎权柄’的候补圣女，特么一千年来都没出现一位，在现在出现了？！”
“大人，这样真的可以吗？按照您之前所说，涡流结构的目的是为了节省能量的消耗，作为能量核心的话……”
“……”
一千五百七十八年，1578年？！
而在距离餐桌不远处，一道昏黄的灯光打到那里。
梅诺尔斟酌着措辞，尽量不使用太过贬低的词汇道：“你的能力对他们没有任何作用！”
“千面，黄昏秘修士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对付的。在我们的目标没达成之前，我不希望和他们对上，那会让整个计划都走向失控。”
两人对视几秒，梅诺尔冷漠严肃的表情逐渐化开，竟是露出一抹笑容，“看来那位年轻巫师的表现，已经彻底征服你了。”
“漂亮？这就是你的想法？”
卫恩没多停留，尽管零式的进度和莎娃相当，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学会零件的制作，一些机械工具的使用也很熟练。
黑影漂浮的动作一顿，好似被卫恩戳中的要害一般，“新历1578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这不是新历之后的所有年限吗？
“事实上，我们和黄昏教派之间早就暗中争斗数次，不过最近的几次多是以失败告终罢了。”
“今天的课程就是它们，务必要找出所有的能量转化核心，出……嘶！本源562，大，大，大巫师？！”
克蕾雅沉默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说完，梅诺尔的身影消失不见。
卫恩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强忍住回到队长区继续询问的冲动，转身向高塔方向走去。
“执政官级，或者王国之手级别……庆幸的是至今没发现过传奇级，或许也有，只不过被他们隐藏起来了。”
“哦？是去对付那些秘修士了？”
还以为是去大杀四方了，合着连怎么对付他们都不知道。
“所以呢？”
太难了，无论是零部件的精细打磨，还是那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对称图案但实则处处都有着细节的符文，对他来说都太难了。
都叫做——永生！
此时，门内的克蕾雅抱着一只粉红色的玩偶，坐在一台精美的梳妆台前，看着面前的镜子，脸上毫无表情，妩媚不再。
罗南号红发船长的日记？
传奇级啊……那可是基础属性至少达到5万的程度……
“特么的，你也不想想，那三位候补圣女真的晋升去掉‘候补’两个字的时候——能把你打得你妈都认不出来。”
“放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进度，顺便看看有没有错误的地方，给你纠正过来。”
僵尸小姐站起，跟在卫恩身后，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了，僵硬的走出了顺拐的步伐。
“哦。”
这样想着，他返回自己的工作室，取出魇境入场券放在额头。
“走了走了，梅赫达德叫我了，下次见。”
“没有，我不会记错，”黑影语气异常严肃的说：“在我待在这里的一千五百七十八年间，一共有四千三百二十三万六千五百七十八名超凡者路过，我记得每一个人的大致轮廓。”
随着意识升腾，他径直出现在上次离开的那座机械浮空岛上。
“对立面……”
“别生气嘛，尽管刚刚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是你们这次招惹到的黄昏教派，的确不是简单的角色。”
“你不相信？”
上一次？
卫恩一怔，惊疑地打量着眼前的黑影，不会吧，他竟然能记得住？
“你，认错人了。”
“嗯，我会的！”莎娃重重点头，转身拖着不那么僵硬的身体，继续投入到和钻床的斗争当中。
……
“你！？”
卫恩看着这张名义上的情报，实际上却更像是一篇航海日记，发出一声轻笑。
嗯？
卫恩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到之前刚进入队长区遇到的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黑影，越发觉得这就是当初的那个人。
本源的变化？
为什么要特别提醒他注意这个？
还是晋级传奇级别的时候？
真是……
哪想到在穿过那层隔膜之后，黑影竟然还跟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说：“你可以怀疑我对浮空岛的专业性，但请不要怀疑我的记忆力！在过去的一千多年时间里，我见过许多实力飞速提升的超凡者，但没有一个像你这样仅用两天时间提升400多本源力量的！”
“从这一点，你就能看出他们的实力有多恐怖，行事风格有多极端了。”
“你应该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吧？吞噬，还是知识的传承，亦或者神明的圣眷降临赐福？”
万一中途再出现一些变化，这个时间还会被无限期拉长。
这都怪那个该死的联络官，特么她是真该死啊！
大巫师？
卫恩进入到魇境世界，就见一名全身都化为机械的黑影轮廓，瞪着一对猩红眼睛看着他。
“击杀传奇级？”
“请你一定记得，这至关重要！”黑影没多做解释，在语气严肃的说出这句忠告后，他缓缓后退，再次穿过隔膜回到队长区，“要记住！！”
卫恩看着彻底空了的钱包，还是决定将之前制作好的镇异药剂给出售了。不然别说制作机械傀儡的材料了，他连兑换法术知识的金镑都没有。
僵尸小姐一手握着扳手，另一只手拿着一枚完整的零件，直直地看着他，“真，真的？”
卫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什么话？”
“噤声！”
“……执政级别的超凡者？嘶！”
这个人……恐怖至极！
卫恩：“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