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拖着一张木椅,木椅发出吱吱的声响,刺穿了整间暗房。
望着眼前被吊在空中,一丝不挂的于夏,来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件精美的作品,洁白的肌肤上的伤痕,就如同绘画大师在一件上等的宣纸里用心的作画,最后呈现出一件自己满意的大作。
当目光停留在身体的一处时,沉默不语的来者,瞬间爆发出无尽的愤怒,并歇斯底里的嘶叫着:“为什么!你是我的作品,怎么可以被别人玷污!”
于夏知道来者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用尽自己的气力,依旧对来者抱以一次惨然的微笑。
她再次低下了头,这次她看的不是自己的双腿,而是隐约间看到了自己的左胸,上面有一块红色的印记,看到这块印记,于夏的脑海里又开始回忆那些短暂的瞬间。
幸好,这块疤维护了自己的最后的尊严,她在心中微笑。
来者再一次被于夏的惨笑激怒,她再一次从那张见证了死亡的桌子上拿起了皮鞭。
这一次,来者没有立马挥舞自己手中的利器,“你没有完成任务,还敢保护自己的目标,你是我最得意的工具,如今却背叛我的命令。”
“我知道,你爱上了她,真是可笑,对于一件工具,你不能有感情,而如今,我却要亲自毁掉当初交给你的目标,还有你。”
“我会在他时告诉他,那个曾经刺杀他,有保护他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让你的爱在他的心里一文不值,而你,也会看到你心爱的东西,被我毁掉,这就是你背叛的下场。”
于夏心中没有了波澜,这样的结果在离去的那一夜,就已经注定。
灼烧的痛苦再次袭来,此刻的她有一次看到自己身在金色的世界中。
麦田的香气暂时缓解了她的痛苦,她安静的注视着母亲的劳动,弯腰、挥刀,弯腰、挥刀……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树立的小麦渐渐少了,都躺在了地上,慢慢垒成了一座小山丘。
不远处也同样凭空出现这些金色的小山坡,风中有甜甜的味道,这大概是生活的喜悦。
当天空变得阴沉,没人在意这是暴风雨的前奏,而这往往是灭亡的起点。
突然冲出来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他们手持锋利的长矛,挥舞着长长的马刀,身背利箭,对着人们就是肆虐的屠杀。
于夏依旧裸露着两只小脚,只是现在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她走在阴沉的世界里,找寻着自己的父母。
终于在被染红的小山坡上,她看到了身体被扒的精光的母亲,黝黑的皮肤上有着几道血痕,高耸的胸部流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鲜血,她想到了小时候喝母亲的乳汁,那是白色的。
母亲定格在了小山坡上,定格在阴暗的世界中,再也无法闭上不甘和屈辱的双眼。
父亲平时最爱爬树,因为他要摘于夏最爱吃的果子。
于夏继续光着小脚寻找着,父亲依旧在树上,只是这一次,他悬在了半空,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她喊着:“爸爸,快下来,我不吃果子了,你快下来啊!”
父亲永远不会下来了。
于夏突然不感到彻骨的疼痛了,一切的疼痛掩盖在了悲伤之中,从那一刻的阴暗开始。
风,好像动了。
……
来者离开了,带着愤懑,带着嘲弄,带着可怜的自尊,像是胜利者,却如一个可怜自欺的流氓,靠欺辱弱小,来显示自己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