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沈若轻接过钱老板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都见底,应该是好用的。
她又抬头看了眼钱老板,按下心中的不安“钱老板,这确实是我家的东西,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哪有什么问题啊,这护手膏啊,太好了。”钱老板顿时笑开颜,招呼几个女工过来,“你看她们的手,都好不少呢。”
沈若轻连忙走到女工身边,认真地看了看她们的手。
因为需要手长时间在水中扫丝,所以这些女工手上的皮肤极为干燥,年岁稍长的便满是皲裂的伤口。
这些伤口到了冬天,就算不得冻疮,也是苦不堪言。
“沈老板的护手膏真是不错,她们涂抹后好了不少。”钱老板笑呵呵地说道,“我担心她们这手都好几年了,如今沈老板算是帮了我个大忙。”
沈若轻看了眼钱老板,笑了笑没有做声。
心想,若真是担心女工的手,又怎么可能拦着猪油不让用呢。
只怕担心手是假,心疼生意是真。
钱老板见沈若轻没有搭话,赶忙又招呼个女工过来“她的手前段时间都溃烂了,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好了不少?”
沈若轻温柔地抬起女工的手,上面满是裂痕,几处新长的,鲜红得吓人“你用的那盒,上面印的是那梅花还是桃花?”
“我用的是梅花的。”这女工和张月华很是熟稔,“我是按着月华的法子,先用热盐水把手泡会,再用干净的布擦干后涂抹。”
她满脸笑容,继续说道“这梅花的质地软,我擦着不疼,桃花的有些硬,我用着稍稍有些疼。”
“我用桃花的倒还好。”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工上前说道,“梅花的有些太绵密了,总感觉有些闷闷的,桃花的就很舒服。”
“我觉得还梅花好,梅花更滋润些。”个子高挑的女工赶忙为梅花的抱不平,“桃花太轻薄了。”
沈若轻听着她们的使用感,笑着和张月华对视了眼,看样子无论是梅花还是桃花,都会有人买。
“沈老板。”钱老板见沈若轻神色有所回转,赶忙抓住机会,“在下有笔生意相同沈老板做。”
沈若轻问道“什么生意?”
“自然是这护手膏的生意了。”钱老板摸了摸他的八字胡,笑眯眯地说道,“沈老板,你也看到了,我这些女工实在离不开你这护手膏,与其让她们自己一趟趟跑到你这里买,倒不如由我这个东家出面直接到你这儿订。”
这话一出,倒是让沈若轻高看了一眼钱老板,本以为他是个只会赚钱的主,现在看来,倒也体恤手下。
“她们有你这个好东家还真是幸福。”沈若轻说道,“这护手膏我们定的是一盒一钱银,如今钱老板要订,自然该便宜些,就八十文一盒吧。”
钱老板连忙作了个揖“多谢沈老板,不过”
沈若轻见钱老板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是价格不合适?”
“那也不是。”钱老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我想买断沈老板的护手膏,往后沈老板只能供我一家用。”
沈若轻皱了皱眉,对钱老板的话不置可否。
钱老板以为是钱没给到位,连忙说道“当然,我也不会委屈了沈老板,这价格方面,我出到双倍。”
双倍?沈若轻蹙着眉头,仔细盘算,这样便是一盒两钱银,价格给得确实高。
不过,钱老板要的是买断,这就意味着要放弃其他几家的生意,而在这庆都城里少说也有三家缫丝作坊,若是这样算来,这双倍的价格倒也没那么诱人了。
沈若轻顿了顿,说道“我不明白,钱老板为何要执意买断这护手膏。”
“这自然是我家有,别家无的优势了。”钱老板笑嘻嘻地摸着他那八字胡说道。
钱老板的缫丝作坊这几年可不大顺遂,冬日里女工们手生疮得厉害,所缫丝的质量和数量也下滑严重。
其他几家作坊便趁机分走了他一大半的生意,让他是苦不堪言。
现在让他寻到这护手膏,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于是乎,钱老板当机立断,立马揣上银子带着人,来和沈若轻谈这买卖。
他也清楚要买断这护手膏要花些心思“沈老板,你要是对着价格不满意,我还能再加点。不过你也清楚,冬去春来,这东西也用不了多久。”
“等到夏日炎炎,这护手膏就彻底没人买了。”钱老板面带微笑威胁道。
沈若轻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护手膏。
的确,这护手膏在冬日虽是件稀罕物,但只要天气回暖,就会如同草芥般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