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树根绝情的象征,也是对王云最大的侮辱,偏生也是王云要握在手里的证据。
“昨日柳树根来找我,扔下了这休书,还不要脸的说要我做他的外室,要把我的小五过继到你们名下,已经被我拒绝了。
这话他敢再说一遍,我就敢把他撵出门一次,真当我王云半辈子没硬气过,就由着他们老柳家作践吗?我王云也是爹生娘养的好人家闺女,凭啥要让人踩到泥土里?”
王云以为说这话的时候会哭,可此刻却只有愤怒。
齐吴氏怕王云情绪过于激动再晕倒,忙上前搀扶着,而王云有了倚靠也恢复了几分底气。
马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王云,她之前还不知道休书的事,这会倒是后悔直接这么过来了,是她忽略了王云的感受。
“这休书我不会接,我王云从未对不起夫家和婆家,七出之条的罪过我不背!和离,把孩子都给我,这是他柳树根欠我的,从此后我们和他再没干系。”
“今儿我王云把话撂这,柳树根停妻另娶是犯了律法的,我王云不追究你们便没有罪,大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谁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王云舍了命也要告状,告到死或者告到赢为止!”
王云喊的都破音了,可她的决心却是叫人听的真切。
马夫人攥紧了双手,这一刻她发现自己还没有一个农妇来的果决。
或许是牵扯的太多,或许是距离底线还有距离,可马夫人的确是优柔寡断了,若不是柳树根今日说了那番话,她还要更迂回一些。
“王云,这就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敢写下文书做证据吗?”马夫人收敛起思绪来,大声问道。
“我娘敢说,我们便敢认下这话,哪怕是到了官府也一样不会否认,村人都是人证。”
柳芽姐妹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王云的话,自是要力挺自家娘亲。
“不错,我们三房是柳树村的三房,但从我爹停妻另娶的那天开始,就和他没有关系。我是家里的长女也是女户,就算我娘说的不作数,我也可以当家作主!”
柳叶高声大喊着,表达了三房的立场,明着与柳树根划开了界限。
围观的村民不敢相信事情会闹到这么严重,在很多人严重,纵然柳树根的做法不地道,可也不该由被一个女人主动和离。
柳芽等人作为子女,更不该这般不认生父。
听着人群的议论声,马夫人都为王云母女几个捏了把汗,毕竟日后三房还是要在村里过日子的,受得住这样的质疑声吗?
“忠君、爱国,奉公、守法,礼义廉耻孝,这些都是做人的基础。我们虽然都是女流,可也有幸识得几个字,明白做人的道义。”
“往小了说这是我们三房的家事,爹娘都恩重如山,但只能选择对一人尽孝的时候,我们只能选择更爱我们的那人,人的本性便是如此,能说是错吗?”
柳芽往前走了两步,高声打断了周遭的议论声。
三房可以搬走,可名声不能坏了,这里是小五的根,对日后的前程有着莫大的影响。
果然,所有人都停下来等着柳芽继续说下去,他们再不懂得大道理,却也明白柳芽那句人性如此的意思。
柳树根抛妻弃子,要让孩子们只认爹不认娘的确说不过去,包括有很多男人也是鄙视柳树根不配做男人。
“以为我爹过世,我娘便重誓要为他守一辈子寡,这是我娘重信重义重情。老宅的事我不多说,每年十两银子的孝敬钱,日后三房依旧会出,为了我们心里那敦厚的爹爹,替他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