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赶到药铺的时候,柳芽和那几个产婆刚刚处理完少妇小产的事。
“作孽啊!那男娃都成型了。”
“可不是,那么小的娃,身上好几块淤血,还没长硬实的头盖骨都被踢碎了。”
“也是这小媳妇命大,肚子被踢踹成那样,还留了一条命。”
产婆和几个帮忙的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变相的给柳芽证明了清白。
婆家人在少妇被带进去之后就知道不好了,可这会他们死咬着是误会一场,最多就是按照闹事处理,赔些银子就成。
官差让人请来的大夫很快也都看诊出来,给出的结论和产婆他们一样。
少妇是被殴打导致流产,却因救治不及时而失血过多,险些丢掉了性命。
自然,少妇是服用了金贵的好药才保住性命的,大夫们却不愿意提及,却也承认柳芽医术高超,挽救了少妇的性命。
“只这少妇损伤严重,日后恐难再有子嗣,且要常年缠绵病榻。”
身为大夫见惯了世间的悲惨,可还是不由得同情少妇。
大夫们留下诊断便是证词,自可离去,不必等官府调查案件结果。
“是那贱妇不守妇道,她怀的根本不是我的种,我也是喝多了才踢了她两脚,哪知道会出事啊!”
“大人啊,这男人打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不算犯法吧?”
男人不再装老实人,腰间的麻布还在,这一刻却讽刺的很。
官差沉默,丈夫打媳妇,除非是丈人家出头,否则还真就没人管。
当然打死媳妇的另算,可眼下死的是个没出生的孩子,他们可真没过手过这样的案子。
柳芽冷着脸,她有心替那少妇讨个公道,却也明白律法对男人诸多包容,针对于保护女子的却没有多少。
“大人,这家的家务事与我无关。但他们恶意诬陷药铺害人,还打砸了我的药铺,毁坏了不少成药,还耽误了铺子的生意。”
“现在那小嫂子还躺在我铺子的后院,这看病给诊金是天经地义,赔偿我的损失也是应当的吧?”
扫了一眼损坏的柜台和掉落的在地的药丸,柳芽走上前以苦主的姿态诉求。
这次官差倒是没有犹豫的点头,连声道“柳大夫所说极是,他们是该赔偿。”
至于赔偿多少银子,官差却没法估计,他们可不清楚成品药的行情。
药铺的伙计见状,忙上前报了个数,没有刻意往多了说,却也是让那一家人赔不起的数额。
“那保胎药就是在你们这买的,就算是没毒,也是效果不好,要不我儿媳妇的娃咋就保不住了?要赔银子也该是你们给我们补偿!”
婆婆差点吓晕过去,被大儿媳妇掐了一把才缓过神来,立马大声喊道。
冷漠的扫了婆子一眼,柳芽嗤笑道“安胎药,是指胎像不稳时起到安胎的作用,却也没有一个大夫敢保证一定能安胎。
你大可去问问这锦城的大夫,哪个能在孕妇被拳打脚踢之后,还敢保证能保住这一胎。但凡是有大夫能做到,我柳芽立即关门大吉,从此后不再行医!”
柳芽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安胎的前提是胎儿还活着,连脑壳都坏了,神仙也保不住啊。
那婆子还想狡辩,却见柳芽打了个手势之后,伙计捧着铺子的账册递给衙差看,“按照东家的吩咐,铺子里卖货之后要分别记录两份。一份是写明谁人来买,买去的用途。一份则是铺子自己的记账,不对外公布的。”
“铺子开业不久,客人虽然多,可小的却对这家人都没有印象。大人可以拿账簿去核对,这家人绝对没有在铺子里买过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