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威远大将军陆处洪,就像是个长随,提着水桶慢慢跟在身后。
“父亲,周国公府欺人太甚。当年叶叔还在时,我就看叶神律他们不对眼。特别是叶神纪,混世小霸王一个。”
怒气难平的陆处荒看到父亲和兄长两人,语气有些不忿道:“青雀儿在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回到京都还要被如此羞辱,叫我们陆家人的脸面往哪放!”
“混世小霸王?我看你才是混世小霸王。那会你和老三他们,把人家打的鼻青脸肿的还好意思说?去整个长安问问,当年谁最混帐?肯定是你们几个不孝子!”
唐国公府挽着衣袖,丝毫不惧严寒。他将手中的葫芦瓢扔进大儿子手中的水桶,抄起铲子给花儿培土道:“也不知道是谁,几个时辰前还手舞足蹈的说小家伙给咱们陆家挣脸了。传世佳作,浩气冲天……我呸!咱们陆家,可不兴出什么酸溜溜的文人来。”
“再说了,羞辱什么啊?他多厉害,挟持人家叶家女娃儿出府……还跑去琉璃坊当婚约,呵呵,好啊!好的很啊!”
唐国公气极反笑,令陆处洪两兄弟神情无比尴尬。
陆九渊的动向,可以说尽在他们的眼底。月前这混不吝的小子斩杀朱雀武院的刑堂执事,最后还是陆家人出手抚平一切。为此,唐国公还特意去朱雀武院看了看这个小家伙。
然后就在今天,闹出了什么铜雀台斗诗。唐国公向来喜武厌文,这一生也不知道跟多少大儒御史掰过手腕。最后幼子稀里糊涂的弃武从文,难道孙子还要重蹈覆辙?
陆九渊登门拜访周国公府,就更让这位老匹夫心中不忿了。
好好的家放着不回,先跑到媳妇家去,当真是丢尽陆家脸面啊!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挟持叶家小姐还抢马……果然是个混帐小子。
现在倒好,直接跑到琉璃坊的风月当去当婚约。整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可以说令整个上层圈子有些鸡犬不宁。
“父亲,青雀儿不是还小么。年轻人,难免不懂事。神律不在家,估计他家的河东狮做的过分了所以才把青雀儿逼得绑人而出……”陆处洪瞪了眼二弟,小心翼翼的为侄儿开口辩解。
京都的贵族们眼线多底蕴深是不假,但想知道别家国公府后宅发生什么事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虽然陆处洪他们不知道周国公府内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把侄儿逼到这个份上肯定是宣慧夫人的问题了。叶家这位河东狮,可是京都长安出了名的。
这位宣慧夫人不曾生过子嗣,偏偏将自家门槛设的极高,特别维护子女,生怕别人说她虐待。
这次侄儿和叶家大小姐的事情,早在年前就闹得沸沸扬扬说不定就是她搞得鬼。
一旁的陆处荒也是不屑的撇嘴道:“恬不知耻的周国公府,欺人太甚。”
“妈的,老子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蠢货。”唐国公忽然一铲子插在地上,骂道:“老子生气,是气那小子受委屈了不知道回家。什么狗屁周国公府逼的……挟持怎么人,按我说就是砸了叶家又怎么啦?”
“这混小子心里没有陆家,老三自己不孝,教出来的儿子也不孝!”
“宁可跑到琉璃坊以这种方式羞辱叶家,也不愿意回家来……”说到这,唐国公笔直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
回想起老三,当年这个小家伙也是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骨子里,一样要强的人。但真要是碰到解决不了的大委屈,他总是有个家在这里,有兄长、父亲。
可是青雀儿呢?也许是不敢或者是不愿吧!
纵然是深不可测的老匹夫,也揣摩不到旁人的内心。他虽然和自己的孙子有过一面之缘,却根本看不透那个冷漠的少年。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令他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陆处洪两兄弟看到父亲失神,站在那连大气都不敢出。自从父亲赋闲在家后,就经常这么失神。也不知道他是想老三了,还是怀念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呢。
回过神来的唐国公忽然说道:“你们说,这一切是不是那小子算准的?”
“今天本来是风月拍卖行的拍卖日,琉璃坊人来人往无数,有不少公子哥。拍卖日,怕是彻底毁了。至于许家那小娃儿,怕是死的心都要有了……”
说着说着,唐国公忽然笑了起来。
“青雀儿小小年纪,心思没这么沉吧。应该是阴差阳错,毕竟他也不知道宣慧的脾气。而且风月当,是贺二拒不收当。许家的小娃儿,更是自己找死!”
陆处洪说到这,忽然神情一变:“要真是如此,青雀儿可真是好算计。”
今天这个事情,的确特别的古怪。而且到现在为止,好像自家这个侄儿一直在将事情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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