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济世笑了,道:“不仅要招暹罗的学生。而且还要在暹罗办学。”
“哦?”罗泽南目光疑惑地看着朱济世,显然很想听听朱济世又在打什么祸害暹罗人的主意了。
朱济世道:“军师,暹罗乃是佛教鼎盛之国,他们那里人人信佛,所有的男子都要出家当一回和尚。在暹罗。佛教的地位就类似于我大明的儒学。而朕却想把暹罗变成佛儒并重之国。
因为在未来几十年间,将会有数以千万的大明侨民移居暹罗,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读过什么书的贫苦农人。朕不希望他们到了暹罗之后,若是同暹罗人一样笃信佛教,以出家当和尚为荣,而失了炎黄子孙的本色。朕要他们读一些圣贤书,要他们时时刻刻都牢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是大明的臣民。而且朕还想让暹罗的郑氏子弟中的聪颖者到中国来学习儒家经典和西方实学,将他们培养成亲明崇儒之士。”
罗泽南蹙眉道:“崇儒未必亲明,越南不就儒学鼎盛?”
朱济世微微一笑道:“越南儒学鼎盛不好么?若非越南的儒生,朕如何能到河内?”
罗泽南苦笑道:“皇上是在说我等儒生无用……”
朱济世一笑:“朕是主张中学为本,西学为用的。儒学可以为本,但并非经世致用的实学。越南之败,在于弃了为用的西学,而非坚持儒学之本。”
他认真地看着罗泽南:“朕素来是主张在弘扬儒学的,但是弘扬不等于迷信,儒学是大道理是思想,不是实用之学。满清、朝鲜的李朝、越南的阮朝都将儒学当成了实学,而将西方的经世致用之学当成奇技淫巧。现在满清和李朝都已经亡国,阮朝实际上也已经亡了,如此教训还不深刻吗?”
罗泽南点点头:“臣明白皇上的苦心了。”
见识了越南的因儒而败,罗泽南已经知道西学之用不可弃了,否则大明就是另一个越南了。他思索了一下又道:“难道皇上是想在暹罗行佛本儒用吗?”
朱济世摇头:“佛本还是儒本,儒用还是西用,皆在暹罗而非朕能强求,朕只是尽力而为。朕不仅要在暹罗弘扬儒学,还要在兰芳、在马来亚、在缅甸、在荷属东印度、在菲律宾、在澳大利亚、在美国弘扬儒学,凡是有大量华人存在的地方,都应该有同时传授儒学思想和西方实用之学的学校,所有的华人子弟都应该在这样的学校中读书学习。因为只有这样,华人才永远是华人,是我大明的子民。如果他们不学儒而是信了基督教、y斯兰教,那他们还是不是中国人,还是不是朕的臣民就很难说了。如暹罗郑氏,虽然也自称华人郑信之后,但是他们信佛而不崇儒,已经不是中国人了。
这儒学归根结底就是用来团结所有中国人,所有大明臣民的道理和思想,就犹如土耳其之y斯兰教,犹如西洋之天主教、基督教、犹太教,犹如暹罗之佛教。”
罗泽南看着朱济世,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理解这位天子的想法了,天子好像是想把儒学当成佛经来念了。念佛烧香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谁要严格按照佛经上的道理去治国,这个国就算不亡掉也是个半死不活的弱国,连蒙古、吐蕃这样的强国都被佛教搞傻掉了。但是如中国、日本这样信佛不用佛,念起经来有口无心的国家,倒还能混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