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泽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眼角的嫣红,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程瑾澜从骨头缝到指尖里都透着酸软,她的大脑还停在刚才绚烂的烟花中,没有缓过来,反应有些迟钝,“嗯”
邵成泽解释,“我开多少钱,取决于程总的感觉怎么样”
程瑾澜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她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马马虎虎。”
邵成泽一手捞起她的腿,架到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腰,把人从大理石桌面上给提起来。
“既然都是付钱服务了,怎么能马马虎虎,肯定要达到程总满意才行,不然我都不好开价。”
他这个架势,让程瑾澜觉得刚才只是前奏,接下来才是正戏上场,她挣扎着要下来,“我要回去了。”
邵成泽脚步不停,大步从海棠树下走过。
风吹过,海棠花瓣洋洋洒洒地随风荡下来,有的落在乌黑的长发,有的落在粉红的脸颊,有的落在白皙的颈窝里,有的落在樱红的唇瓣。
当真是,人比花娇。
邵成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压抑着翻滚的浪潮。
程瑾澜意识到了危险,她叫他的名字,“邵成泽!”
疾声厉色的呵止企图给他一点儿震慑,殊不知,她现在红潮未散,嗓音软绵,再强装做狠,也流露出一股不自觉的娇意。
邵成泽低声回她,“我在呢。”
他俯腰贴近,先是吃掉了躺在她颈窝的那片花瓣,濡湿夹杂着暧昧细微的声响,慢慢往上,又吃掉了她脸上的那片花瓣,最后精准地捕捉到了红唇上的花瓣。
花瓣辗转于唇舌之间,带着甜丝丝的津液,是奶油的味道,也是情和欲的味道,有她的,也有他的。
程瑾澜的胳膊无意识地收紧,晃在半空中的脚趾蜷缩又舒展开来,心尖上好像被一缕飘飘忽忽的火苗给撩着,火势在急促的呼吸中,慢慢变大,烧得人心痒难耐,意识恍惚。
“我不要在这里。”
在喘息的间歇,她含糊低语,被亲软的嗓音里藏着一点儿委屈。
有星星,有月亮,有藏在草丛里的虫鸣,还有拂过身体的热风,她不要在这儿,太羞耻了。
邵成泽一下挨着一下地轻触着她的唇,“我们不在这儿,”他想要给她安抚,可又压不住自己的坏心思,“程总想在哪儿回凉亭”
还回凉亭,程瑾澜起了恼,使劲儿揪着他颈后的青茬,“你怎么不上树”
邵成泽抵着她的唇哑笑出声,“你要是想,我肯定满足。”
程瑾澜气急,头埋到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下去。
邵成泽掌心隔着衣服贴在她的腰窝上,轻轻缓缓地揉捏着,“不要急,马上就回屋了。”
程瑾澜咬得更深了,着急的是她吗,她有什么好急的。
一进到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皮肤上的汗遇到空调吹出的凉风,蒸发在空气里,程瑾澜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冷”
邵成泽拢紧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严丝合缝,他找到遥控,调高了房里的温度。
“关上灯。”她给出命令。
邵成泽关掉大灯,只留下几盏壁灯,幽幽暗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叠晃在墙上,更显缠绵,程瑾澜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继续下命令,“全都关了。”
邵成泽轻咬着她的侧颈耳语,“程总的要求这么多,我这价格是不是得往上提一提”
黑暗给了程瑾澜安全感,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下巴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随你。”
她刚挨上床,他就覆了上来,还不忘伸手去床头柜。
“你准备得还真是齐全。”程瑾澜的胳膊搭在眼睛上,想要抵抗住他带给的颤栗,出声嘲讽。
邵成泽“唔”了一声,不否认自己别有企图的近水楼台,但也自证清白,“都是为程总准备的,毕竟程总财大气粗,价钱随我开,我当然得把东西备得齐全,以保证服务到位。”
时隔多年的第一次,不知今夕何夕。
程瑾澜只觉自己是飘荡在海上的一片叶子,随着湍急的波浪起起伏伏,从床上到水汽氤氲的浴室,又回到床上。
她拿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阻止他再一次的靠近,她哪是叶子,她就是被人扔到岸上的鱼,只剩最后一口气给吊着,要是再折腾下去,她必死无疑。
邵成泽抹去她额上的汗珠,看着她潮湿的眼眸,再次提出那个问题,“程总感觉怎么样”
程瑾澜适时服软,有气无力地回,“还算满意吧。”
邵成泽尾音轻扬,重复着她的评价,“还算满意吧”
程瑾澜死死地按住他的手,“非常满意。”
邵成泽对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那我开价,然后我们两清”
程瑾澜眼神滞了一下,随后阖上了眼帘,语气里是满不在乎的懒散,“你开啊。”
邵成泽回,“我知道程总不缺钱,我开多少你都能付得起,恰巧我也不缺钱,而且我这让程总非常满意的服务,应该也不是可以用钱来两清的了得。”
“那你要什么”
邵成泽缓缓道,“我要你枕边的位置,”他又加了一句,“从今往后的每一天。”
程瑾澜猛地睁开眼睛。
邵成泽看她,认真的眸子里是黑暗都遮不住的光亮。
她刚要给出答案,邵成泽阻住她未开口的话,给出另一个选择,“或者……你的一个吻也可以。”
程瑾澜没有犹豫,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唇敷衍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两清了”
邵成泽笑,“我说的是吻,不是亲”
“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
“区别可大了。”
程瑾澜用眼神和他无声对峙。
“你不知道我教你。”邵成泽目光愈发柔和,他很乐意做一个解惑授业的夫子,并且会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他轻碰了一下她的唇。
“这是亲。”
唇吮着她的唇往里进,给她演示什么叫做吻。
刚刚消退下去的热又重新聚起,程瑾澜受不住,慢慢往后退,可床就这么大,在她快要掉下床去的时候,被人给一把捞了回来。
他贴着她的唇,声音暗哑,叫她的名字,“淼淼。”
这一次,他要她主动靠近。
程瑾澜不动,只是控制不住渐促的呼吸,邵成泽很有耐心,她不动,他也不动。
但,不动的只有唇。
一袭淹过一袭的热潮熬干了水分,程瑾澜意识逐渐模糊,只觉得渴极了,不由地顺着水源的方向探去。
邵成泽幽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愉悦的光,捉住了她伸过来的小舌,再也没有放开。
夜很长,也很短。
程瑾澜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表,她才醒过神来,身边没人,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想要起身,奈何酸痛的腰支撑不起身体,又砸回床上,嘴里差一点儿就要飙出咒骂声。她昨晚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根本不能再穿,好在床前摆放着新的衣服,她颤着发酸的手,将裙子套在身上,提着鞋子,跟做鬼一样,偷偷摸摸地出了屋。
邵成泽推开浴室的门,走到窗前,看着在院子里奔跑的背影,眼里蕴出笑。
晨曦打在她飘逸的长发上,也打在她白皙的手上,无名指上的晶莹闪着耀眼的光,
程瑾澜蹑手蹑脚地出了隔壁,又轻手轻脚进了自家的门,她祈祷不会碰到任何人,程瑾川已经走了,程俐淇在她妈那边吃早餐。
但是,有一个词叫做天不遂人愿。
费祖荟在指挥着家政收拾清扫昨天的残局,程俐淇穿着一件漂亮的小裙子,在问外婆她今天去学校穿这件好不好,程瑾川顶着一脑袋鸡窝头,迷迷瞪瞪地往客厅里走。
一众目光落到程瑾澜身上,她只能尽量装作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