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大伙儿看两个平安无事了,欢笑声就起来了。气氛高涨起来。他俩要扮成武士。两人要穿上祖上传下来的重铠重甲,脚穿朝天蹬战靴,手持盾牌领舞。他们的舞类似于锅庄,但与锅庄不同。这是出征的将军打了胜仗,庆祝的凯旋舞。村长认为这次尹龙为勐秀乡除了一害,跟过去头人带兵打仗,打了胜仗一样令人欢欣鼓舞。
鼓乐敲起来,村民列成战阵,怪不得人人有配刀,现在跳舞用得上了。年轻人右手高举着刀,左手持盾牌,处在中心位置,列成军阵;老少则列成阵势,处在外围方阵,在乐师的带领下敲击竹杠,以壮军威,唱景颇族出征歌。军士踩着鼓点,变换成各种方阵。
“敲!”战士们就敲起盾牌,脚咚咚蹬地,声音震天动地。“御!”马上用盾牌搭起防守阵营。“射!”便用弓弩手,射四周的靶心,箭如雨下。“鞠!”每个方阵持盾牌搭阵前进,一个方阵就是一个作战整体,他们用盾牌搭的阵容,严丝无缝,很有秩序地步调一致推进。“击!”队形突然摆开,五百将士在灯光下挥舞着景颇刀和盾牌,招式简单,但实用,一招致敌。尹龙可不能舞他的少林刀,他也要舞深入他骨子里的景颇刀法。景颇族历来是一个尚武的民族,有自成体系的防身自卫功法。“逐!”武士们喊着“嗬、嗬、嗬”的号子,一排跳过一排,前浪推后浪,奋勇当先。“圆!”武士们重振军阵,鸣金收兵,刀归鞘,将军解甲,马放南山。
刚才一幕重现战场情景,接下来是庆功。“叠”,武士们一搭一,每人肩上搭一个武士;然后组合成一圈;体形小的,便登上第三层;然后是体形剽悍的少年登上第四层;第五层则由一个选定的最机灵的孩子登顶。当年尹龙就是登顶少年,现在另有其人,就是寨子里的孩子王,恩都尼的儿子秀泽。他踩着大人的肩膀,一层一层从颤巍巍的要塔上攀登上去,越到上面,越晃动得厉害。最后,他勇敢地站上了两个少年的肩头,搂着两个少年的头,然后缓缓地直起上身,终于展开了双臂朝下面的祖爷爷、爷爷、祖奶奶、奶奶们挥手,鼓声、竹杠的敲击声节奏到了顶峰。
接下来,是孩子们的欢庆场面,他们将椅子叠起来,当场在家长的保护下,一个接一个往上加椅子,大要一旦发现椅子晃动辐度太大就终止了表演。秀泽果然不负众望,他叠得最高,还在上面做了穿腿、倒立等高难动作。他可踩着尹龙的脚步了。
孩子们的表演是给武士们赢得换道具的时间。出来一群狮子。他们集体表演“睡狮”、“挠痒痒”、“伸懒腰”、“狮打滚”、“滚绣球”、“戏狮”、“狮直立”、“滚翻”、“后跷”等常规动作。接着是,难度大的跳桌腿、跳桌子……最高难的动作,跳八仙桌。当年,尹龙保持了跳八张八仙桌的记录。今晚,他的搭裆可是一个女孩子蜡桑,蜡桑说:“尹龙,我饿了。”
尹龙是后腿,可要举着蜡桑,蜡桑可不轻,绝对有赖欣怡重。尹龙正在兴头上:“玩——玩一回。”
先是一张跳一张,技术熟练的都可以完成。然后,叠起两张,狮子上八仙桌也要技术,其实是尹龙顶起蜡桑,蜡桑攀着桌子;蜡桑再借力,尹龙手撑桌面,脚蹬地就上来了桌子上。能上两张桌的武士全村不过十来对。尹龙和蜡桑做完一组常规动作,就蹭地跳到对面搭的两张桌子上。这种跳两人动作一定要默契,同时起跳,不过尹龙会带动蜡桑,很顺利地跳过去了。喝彩声四起。
跳第三层的更少了,能上第三层就是一个技术熟练的活。尹龙要让蜡桑踩在他肩上,然后他直立起来,蜡桑攀着第二张桌,尹龙跟着蹭上第一张;动作不停歇,借着力蜡桑攀上第三张,尹龙蹭上第二张,蜡桑再稳住身形,尹龙再腾身而上。看起来,惊险异常。跳过去倒也不难。完成这一套动作的,只有三对狮子了。再接下来,可不下桌子了,直接在对面加桌子,也就是狮子要从三层跳到第四层台。
这对起跳的高度、时机的把握、双方配合的默契程度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蜡桑对起跳,她不怕,因为有尹龙在后盾。她只要与尹龙配合好,狮头带动狮尾,她一蹭,尹龙跟着起跳,两人同时高高跃起在空中,如一道彩虹划过夜空,稳稳当当落在了第四层。彩声四起。后面只有一对完成这个动作,还多亏尹龙拉了对手一把,但是他到了极限。不敢再玩第五层了。可是尹龙这个傻子还要玩,做他的搭裆玩的是命啊。按道理说,跳第五层,跟跳第四层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心理上的考验。人处在七、八米的高空,还要跳过两米宽的高台,还要两人配合,没有任何保险,确非易事。尹龙傻傻地说:“跳。好妹妹。”
尹龙在高空,他能恢复心智,蜡桑听他说话口齿清晰,她内心不由一喜:“好。你不怕,我也不怕。跳!”
蜡桑话音刚落,身体腾空而起,尹龙没得说的,一股大力推着蜡桑稳稳地落在第五层高台,下面喊声暴起。可是姥爷不让跳了,能跳五层已经是狮王了。可是尹龙说:“姥爷,你坐着,再跳,给你看。”
蜡桑眼前一亮,太兴奋了。尹龙在高度紧张和极度兴奋,就能恢复语言功能!她对姥爷说:“姥爷,尹龙现在说话正常了!”
没错,极度的兴奋和高度的紧张,再加上现场强烈的刺激性气氛,往往能造成本元的高度统一。姥爷也明白了,尹龙在极度危险之下,可以恢复过来:“好吧。蜡桑,你要跳好狮头。”
“爷爷,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蜡桑没好气地呛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