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像是从未从客厅消失一般,速度从侧门走进来,低着头,脸上一片恭敬,没有半点表情。
作为为这个家服务了将近二十年的老人来说,她早已习惯如此。
"帮云溪把行李收拾一下,今晚她就走。"老爷子看了一眼古董落地钟,偏头看了一眼自己最钟爱的孙女:"你替我去一趟南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管云溪和詹家是否真的有姻缘的缘分,詹司令是从他门下走出去的,他不会袖手旁观。
老爷子虽然已经从明面政局上退下来了,但牵一发动全身,如果这个时候突然离京,那些嗅觉敏锐的人只会把南京那块围成一块铁饼。房内的几个人都明白,所以,房内一片沉默,没有人反对老爷子的这个命令。
云溪几乎是回家不到半个小时就又出了门,赶到机场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詹温蓝一身生人勿进的疏离感立在专机旁,漆黑的夜色似乎给他镀上一层外衣,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云溪拉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没想到一个晚上见到两次,却是这样的情景。
詹温蓝看到她出现的时候,似乎有一刹那的震动,云溪只觉得他的瞳孔一阵紧缩,然后风轻云淡,他又恢复了一派平静,接过她的行李箱上了飞机。
飞机并不大,机长和乘务人员早已严阵以待,极熟练地送来毛毯,调整座椅,低头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云溪摇了摇头,看着机外的夜色。飞机没有动,似乎还在等着谁。
很快,一脸苍白的梵良慧和满脸阴沉的李赫出现在她的视野。他们两人看到她的那一刻,明显一愣,倏然回头看向詹温蓝,像是要说什么。詹温蓝却只看了他们一眼,吩咐机长可以起飞。
梵良慧脸色白得更厉害,随便找了个地方便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李赫望着冷云溪和詹温蓝之间空着的那个位子,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质问的话就哽在喉咙里,什么也吐不出来。
虽说詹家和冷家关系向来不错,可军、政两套班子两套体系,这么敏感的时候,詹温蓝竟然竟然敢放冷家的这位跟着过去!
云溪侧过脸看着詹温蓝不露丝毫的表情,不知为何,心底轻轻一颤,像是什么东西正被悬空置于悬崖,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机长在广播上正重复:"天气晴朗,东风≈dash;≈dash;4级本机还有十分钟抵达机场"
云溪掀开毛毯,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脚踝,走到洗漱间稍稍做了简单的清洗。
梵良慧显然一夜没睡,眼底充满血丝,看到她出来,机械地朝她笑笑。
飞机很快着陆。
早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机场,身着作战服的少校向詹温蓝和李赫抬起右手,速度敬了个礼,却没等他们发话,直接打开了车门,一下子坐进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