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眉目轻松是什么时候?
太久了,久得已经不记得了。
詹司令急切的声音还在电话里响着。
"咯。"他挂断电话,神色漠然地靠着窗边,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台下的院子。
在英国的别墅大多并不太高。他的房间原本在三楼,可昨天,他突然换到了二楼。望着院子里绿油油的草坪,他忽然闭了闭眼,唇边是一抹悲凉的笑。
当初,冷云溪站在二楼的窗前,和峤子墨并肩而立,看着他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似乎已经越来越看不懂那个女人。
明明她就站在眼前,明明那双看似空灵的眼睛离得那么近,他却一点都窥视不到她心底到底想的是什么。
自史蒂芬在法庭上翻脸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一切,从他踏上英国土地的那一刻起,从头至尾,都是个局。
"温蓝,你站在那干嘛?赶紧进来,快要下暴雨了。"老夫人望着他立在窗口,远处乌云已经急速积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一种没有来的痛,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到詹温蓝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嘶,怎么这么凉?"老夫人脸色苍白地望着他,只觉得自己触手所及几乎是块冰块。
詹温蓝回头朝她笑笑,那笑清浅得像是层云,淡的什么都没有了
梵良慧去机场的时候,站在候机厅,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呆呆地望着前面或隐或现的那个身影,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难看的吓人。
来送机的梵广茂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她的手心:"怎么了?"
"我看到一个人。"梵良慧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景,脊梁倏然挺直,就像不挺立起来,她整个人都能被那道背影压弯。
"谁啊?大惊小怪的。"梵广茂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儿一惊一乍的样子。这孩子从小就藏不住心思,本以为进了舞团,大大小小演出无数也该锻炼出来了,怎么现在一下子又打回原形了?
梵良慧惨白着脸,目光失神地看着父亲:"冷云溪,我看到冷云溪了。"
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一样大小。
父女两人,对视中,只听候机厅机械的广播一遍一遍地开始播报:"先生们,女士们,请注意,由北京飞往英国伦敦的飞机二十分钟后起飞,请各位旅客做好准备。"
飞上云霄的那一刻,梵良慧慌忙地四处寻找那一抹背影,却始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