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韦康听到韦端的呼唤声,连忙策马上前,“父亲,怎么了?”
“到哪里了?”
“已过白石山。”
韦端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传令下去,今夜驻扎白石山,待天亮之后,再启程。”
“啊?”
“我心里,不太安稳。”
韦端轻声解释,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韦康是个孝子,既然老爹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应下。
于是,车队便驻留在白石山下!
这白石山,在安故县和首阳县之间。
原本,这里是马腾的地盘,由大将成宜和梁兴二人驻守。不过,马腾死后,安故和首阳也就变得笈笈可危。这两人原本是韩遂手下八部将,但由于韩遂死了,两人便归顺了马腾。算不得马腾的亲信,却又属于贰臣,多少有一些尴尬。
自归顺曹朋以来,除了在夺取狄道时,立下些许功勋的马玩,便主动向曹朋提出,愿意来说降成宜梁兴二人。秋道大战,马玩寸功未立,基本上是站在城里看热闹。如今这大战将歇,马上就要论功行赏,马玩自然希望为自己增添一笔功劳。
他和成宜梁兴,原本同属八部将,关系一直不差。
所以自告奋勇来到安故,与成宜梁兴一说,两人立刻顺水推丹,表示愿意臣服。
所以,安故和首阳,如今为曹朋所占领。
本来韦端是想要让他的两个部将,襄武孔信,还有漳县王灵出手,夺取安故首阳两县。毕竟,如果两县被他拿下,多多少少能挽回一点当初被马腾赶走的尴尬。
可没想到,曹朋根本不给他喝汤的机会,直接拿下了两县。
同时,又命阎行驻守首阳,马玩镇守安故。马玩还好说一些,可阎行却是一员悍将。王灵孔信二人虽说也善战骁勇,却不敢去碰触阎行的锋芒。
更不要说,秋道还坐着一个曹朋,手下精兵悍将无数。而临洮又被甘宁郝昭拿下·……·……这两人……个出自曹朋门下,如今自立门户,另一个还在曹朋帐下效力,非同等闲。
再加上大散关的曹洪,以及西县的陈群。
孔信王灵就,zl四7力,又……~~,力哗猜跃犬的胆耳,他不敢招惹曹朋。弄不好一就会被曹朋净糯胚起一天,已经暗了!
乌云翻滚……
韦端心神不宁,在大帐里徘徊,显得格外焦躁。
“父亲,您这是·……”
“元将,你说那曹友学,真的会把陇西交还过来吗?”
韦康搔搔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这问题真的说不清楚。反正在韦康看来,如果换做是他,费尽心思夺取了陇西之后,决不可能轻易交出去。但这些话,他又如何与韦端说明呢?
“他应该会交还。
父亲毕竟是凉州刺史,曹朋不过河西太守而已。如今他占据了武威郡,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再霸占陇西,恐怕会招人是非。依我看,他肯定会交出来,只是父亲到时候,难免会付出一些代价。曹友学不是傻子,他以一下郡太守身份,霸占整个凉州,莫说别的,只怕杨义山他们都不会答应,更不要说关中那些家族,在凉州颇有利益··父亲放心,他会交出来陇西,但要费些周折·……·……”
“嗯!”
韦端不由得精神一振。
没错,我才是凉州刺史,他曹朋不过是一个下郡的太守。
义山说的不错,他年少得志,到时候我只要把姿态放低一些,自然能讨要回来。
等我稳定了陇西,哼哼……
可心里,又有一层顾虑。
当初王猛被马腾围攻,我见死不救,造成王猛之死。若是被曹朋知晓,会如何?
好在,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
除了他父子之外,也只有石韬清楚。
当时石韬曾到秋道,恳请韦端出兵相助,但是被韦端拒绝……·好在,石韬如今下落不明,多半是在救援王猛的时候,被马腾杀了。恩,死得好!石韬若还活着,那必然又是一桩麻烦。他如今死了,想来曹朋也不太可能知晓其中真相·……
韦端突然有些后悔!
他后悔当初,为何要听信马腾的谎言,坐视王猛战死白石。
虽说王猛这个人耿直,不懂得变通。可整体而言,对韦端还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尊重。
如果王猛没死的话,说不定这次回去,还能为自己美言几句,少许多麻烦·……·……可再一想,如果王猛没死,他未必会丢失陇西,被马腾打得好像丧家之犬一样。
“父亲,父亲?”
韦康的呼唤声,把韦端从沉思中唤醒。
“啊?“韦端猛然醒悟过,强作笑容道:“元将莫担心,为父没事。
只是这一路奔波,有些乏了·……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韦康点点头,告辞离去。
和儿子聊了这么一会儿,韦端的心里,好像舒服了很多。
他坐下来,捧起一卷书册,在灯光下翻阅。书,是蔡邕当年所著的东观汉纪。蔡琶死后,这本书也随之丢失。好在蔡笆之女蔡琰,读过此书,所以默记出来。
后韦端派人拓印一卷,时常捧读。
以前,他每逢心乱,一读书便会平静下来。
可今天却不知怎地,一直无法平静……·忽然间,风卷帐帘,拂动灯火摇曳,忽暗忽明。韦端心烦意乱,于是披衣而起,迈步走出了帐篷。却见漆黑如墨的苍穹,风云色变。大风起,呼啸肆虐。营中的几座小帐被狂风吹倒,军卒们狼狈跑出。
一杆大纛,轰隆倒地。
使得韦端心里,不由得一颤·……
鹅毛大的雪花,呈弃角星的形状,纷纷扬扬飘落。
一眨眼的功夫,天地变成了一片雪白,令人心中顿生一种莫名的寂寥感呃·……
好大的雪!
韦端负手而立:这,恐怕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吧……
件十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中件件十十件十件十十忡十十十件件十十件十十十翌日,风止。
雪扔在下,地上厚厚的积雪,足可以抹过脚踝。
车仗再次启程,碾压着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由于雪势很大,道路也变得极为难行。原本从白石山到狄道,只需要半天的时间,韦端一行人,却足足走了快一天。
当天色将晚,大雪停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秋道城墙的轮廓。
落日下,巍峨的秋道城墙,在佻水河畔,透着古老雄浑的气息·……
韦端长出了一口气,心神也变得平静下来。眯着眼,眺望秋道,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
我,终于又回来了!
“传令下去,命车队加快速度。”
韦端吩咐罢,刚准备放下车帘……·却见韦康纵马而来,在车前停下,翻身下马。
“父亲,河西太守曹朋,率秧道大小官吏,已至十里亭相迎。”
“啊?”
韦端心里一颤,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喜色。
曹朋亲自出城相迎,说明他把自己当成了上司。换而言之,曹朋定会交出陇西郡。
既然曹朋友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出身望族的韦端,自然也不能失礼。
他从车上走下来,整了整衣衫,而后下令道:“打出旗号,元将随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