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横川沉吟了下道:“事关大江帮,幕后之人又有栽赃的前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请上青绶或银章捕头,必须与大江帮分堂的堂主或副堂主一起,光明正大前去。”
“正该如此。”孟奇赞同道。
这不比自己调查蒋踏波,他背景不显,自己有青绶捕头身份在,不会出现冤枉洗不脱的情况,这可是大江帮的香主,天下顶级势力,说不得将错就错,先除掉几个不属于自己帮派的人榜高手再说。
正好蒋横川借昨日之事与茂陵六扇门余银章和代青绶有了交情,两人一起出门,穿过繁华大街,抵挡了衙门,将事情原委一讲,请到了代飞代青绶。
然后又由代青绶出面,请到了大江帮茂陵分堂副堂主陈亚松,四人联手赶往楚观的家。
“想不到有人在茂陵搞风搞雨,若被我知道是谁,必让他好看!”代飞代青绶是位豪爽的汉子,一边走,一边低骂幕后之人。
大江帮茂陵分堂副堂主陈亚松亦是半步外景,与代飞相熟,嘿了一声:“几个月前就开始暗流汹涌,你让谁好看了?”
他脸皮白净,像个中年的斯文禽兽。
“这不是没线索吗?”代飞转过头,打量孟奇,“苏少侠莫非擅长卜算之道,这样也能问出线索?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孟奇笑道:“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
嘿,想套我话?没门!
蒋横川虽保持着冷静,但一路之上皆未说话,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四人脚程极快,不多时,便看到了楚观的院子,里面安静无声。
“有点不对,会不会太安静了?”孟奇脸色凝重。
陈亚松摇了摇头:“楚观夫人在家乡侍候双老,儿女各有嫁娶,他又喜好赌博,家里只一名哑仆,无需担心。”
“不能大意。”代飞趁此机会损了陈亚松一句,加快脚步,直接翻墙,入了楚观的院子,孟奇三人紧随其后。
他们刚刚落地,当即就有一声沉哑的惨叫传出,四人没有视线接触,同时加快了脚步。
孟奇颇为惊愕,自己等人来得如此快,又没有风声泄露,怎么还会出状况?
代飞远远一挥掌,狂风卷起,冲开了大门,露出了厅堂里的血腥景象:
老仆倒在地上,胸口中剑,早已气绝身亡,眉角有一颗不起眼瘤子的楚观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握剑,反插在自己胸膛,鲜血流了满身。
他满眼痛恨地看着孟奇等人,凄厉叫道:
“文曲星君会为我报仇的……”
话音戛然而止,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双重伤势之下,当即气绝,孟奇等人救之不急。
文曲星君……这声凄厉的惨叫始终回荡在孟奇耳边,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四人的脸色同时变得阴沉,仔细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文曲星君,江湖之中没有这个人!难道是上古神灵复活?”代飞恨恨道,陈亚松和蒋横川亦是不解的神情。
孟奇倒是知道文曲星君的来历,可不管如何,文曲星君只是代号,他在茂陵肯定有着明面上的身份,他是谁呢?
由于孟奇刻意没讲这方面的事情,四人议论了一阵,毫无头绪,决定将此事回报神都总部和大江帮总坛,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四人各自离开,一夜无话,孟奇起床之后,想到事情又走入了死巷子,心情顿时一阵烦躁。
他深吸口气,走出院门,就着清晨的凉爽散步。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有龙槐树的巷子口,看到那名斑白头发的老者提着小凳出来,手中拿着木块和刻刀,再次专心致志地工作。
专注,虔诚,他如同手中之事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般,完全心无旁骛地进行着,每一次下刀就像在雕刻着自己的人生。
安静,宁静,沉静,难以言喻的感觉,孟奇再次抚平了心中烦躁,盘腿旁观。
“小哥,有事?”不知过了多久,老者刻完一块木雕,抬头看着孟奇。
孟奇这次没有直接离开,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老丈,小可观你雕刻专注,心有所感,这才驻足旁观。”
两次都有类似的感觉,根据自己看过的那么多,这是遇到高人的节奏啊!
会不会是真的?
孟奇略略有点期待,就像在发掘生活中的小乐趣。
“哪里,哪里,老夫人笨,只好专心。”老者自嘲道。
孟奇脸皮抽搐了一下,想了想,转移话题:“老丈,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是啊。”老者叹了口气,“一月前来,等观完锦水大潮,便会离开。”
“锦水大潮?老丈倒是风雅之人。”孟奇笑了笑。
半百老者的神色变得温柔,看着手中的木雕——宫装女子的雕像:“内子身前最爱锦水大潮,自她亡后,老夫每年来此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