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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暗暗思量的时候,吴正恒没有废话,翻身下马,淡淡道:“天狼,你来!”
他不看众人,大踏步走出老长一段路,从地上拣起一块土石,摘下了自己的皮毡帽塞进怀中,随即将那一块不到拳头大的土石顶在自己的头顶上,站直了身子。
吴碧莲见到父亲如此,一脸焦急,翻身下马跑过去,泪水都要流出来:“爹,你这是干什么?你……你不要这样!”
她伸手要去把吴正恒头上的土石取下来,吴正恒已经厉声喝道:“滚开!”
吴碧莲一怔,泪水扑梭梭流下来,一跺脚,扭过身去。
吴家骆驼客中一人翻身下马缓缓走出来,吴碧莲又气又急道:“天狼,你敢,你敢?”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等着走出来的那名骆驼客。
我打量这名走出来的骆驼客,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长相很普通,但是给人一种极为敦实憨厚的感觉,他比之常人不同之处,就是那一双手臂极长,垂臂过膝,背着长弓箭盒,神色波澜不惊。
看到此人,我倒是想到了使弓箭的江离!
钟永昌见状,脸色愈加的难看,一时也没有下马,那边吴正恒已经高声道:“我已经站在这里了,你敢不敢接标?你要是不敢,那就是自己弃标,这趟活儿就不能接。”
这话,自然是向钟永昌所说。
钟大宝也是一脸焦急,向钟永昌劝道:“父亲,吴伯父这是犯糊涂了,你快去好好劝劝他,怎么能这样子?”
随后他翻身下马,急匆匆往吴正恒跑过去,恭敬道:“吴伯父,父亲有哪里得罪,我这个做儿子的代他向你赔不是。你们是从小就结下来的交情,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千万不要这么做!”
吴正恒也不理会,只是沉声道:“钟永昌,你他娘的不敢出来?”
我看向钟永昌问道:“钟当家的,是不是要出麻烦?”
钟永昌叹道:“王先生,不是我食言,当年刘当家夺标,夺标就成了骆驼客中不成文的规矩。今天师兄夺标,我若是不接,这趟活儿就只能让出去。”
说完他翻身下马,大声道:“师兄,你既然真要这么做,小弟就如你所愿。”随后高声道:“大宝,你来!”
我明白过来,皱眉问道:“钟当家,你们这么比,那可是有生命危险啊!”
钟永昌无奈道:“当年刘当家就是这样夺标。刘当家和龙当家头顶土石,当做靶子,选下的箭手比箭,骑射、站射、卧射、倒射、俯射,五射较艺,谁手下的人强,谁就是赢家。”
我自然明白,这些名词都是射箭的名词。
但是我有些惊讶,要知道一般的箭手,大都习练站射、骑射,另三射却都是很罕见。先不说其他,只说那卧射,就是射手躺在地上,用双脚撑住弓身,手拉弓弦。一般射手便是这个动作都不适应,更别说射出犀利的箭法了。
难道这些骆驼客,箭法竟然是如此强悍?
刘洪也是聪明人,听着这些名词,感觉非同小可,有些惊讶道:“这吴正恒难道疯了不成?有个闪失,怎么收场?”
我却已经问道:“钟当家,当初刘当家夺标,刘当家最后胜了?”
“是!”钟永昌道:“龙当家手下不过七弟兄,虽然说箭法都过得去,但是想要五射成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骑射、站射两关倒是过了,后面……龙当家当场惨死!”他也不多说,只是大踏步走过去。
钟大宝在那边劝不住吴正恒,只能回来拦住钟永昌,“爹,你不要比,箭矢无眼,谁也说不准会出现什么情况,咱们……咱们还是和吴伯父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