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聂帅,贵军二十万将士若是孤军深入,将没有后援,也没有后勤补给,如何能作战?”
聂泽仰面大笑,环视西川军众将,傲气十足地说道:“我军打仗,一向不需要后勤,走到哪,就抢到哪,自给自足没有问题。即使碰上白苗军,也不足为惧,我军二十万将士,做正面交战的话,足可以横扫白苗族,荡平白苗军!”
他说完话,大戎众将们皆是连连点头,大嘴撇着,傲慢之情流于言表。
他这么讲,任放和西川众将们也无话可说。任放站起身形,转回身,看着高高挂起的白苗族地图,沉默无语。从泗庸关到王城,距离可不近,要途经冲城、纺城、简城、封城、白宛城等数座大城。只二十万的大戎军,能行吗?
无论怎么想,任放都觉得太过于冒险了。
这时候,聂泽又说道:“任帅,兵贵神速,不能耽搁啊!据探报,现在白苗族境内的兵力几乎都集中于泗庸关,都城以及各郡各县的可用之兵所剩无几,我军一路猛进,可在白苗族在组织起足够数量的兵力之前逼近到王城,只要攻破王城,擒下天子,此战我军也就大获全胜了。”
任放担忧地说道:“可是,这么做……太过于凶险。”
“哎?我身为大戎的统帅都未怕,任帅又怕什么?难道任帅对我军的战力没有信心吗?”
任放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并无此意。”就是因为大戎军的战力太凶狠、太可怕,大王才主动和大戎族联盟的,但是你战力再强,终究才二十万人,又没有后援和后勤补给,在任放想来,如此去攻陷白苗王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见他还在犹豫,聂泽挥手道:“任帅不用再担心了,就按照我的主意办吧,我军的战力如何,我比任帅要了解得多!”
聂泽一再强调战力,一再要孤军深入,最后任放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点头同意了。
他明白,身为盟军,自己应该也必须得去相信自己的盟友,如果真能像聂泽说的那样,二十万的大戎军可以长驱直入,攻陷白苗王城,那这场灭白苗之战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任放问道:“聂帅,不知你要派何人率领这二十万将士?”
聂泽一笑,转头看向自己的部下们。
众大戎将纷纷挺直胸膛,身子下意识的向前倾,看他们那副迫不及待的架势,似乎人人都想请缨出战。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大戎将领不怕打硬丈,也不怕孤军作战,身边没有西川军约束他们、拖累他们,他们反倒觉得更能放开手脚。
聂泽说道:“我派李呈为主将,荀枭和高俊二将为辅,任帅觉得如何啊?”
任放闻言,暗暗点头,脸上的神色缓和一些,含笑说道:“如此甚好。”
李呈是大戎族名将,领中将軍衔,论辈分,还是大戎族族王李弘的叔辈,不过他的年纪并没有李弘大,是员骁勇善战的‘猛将’。只是他这个猛将并非是他自身有多厉害,而是他统兵以凶狠著称,而且为人好战,性如烈火,曾经率领二万大戎军与二十万入侵大戎族的敌人做正面交锋。李呈虽是不懂武道的文将,却一马当先,率先杀进敌阵,使得大戎士气大振,两万将士大败二十万敌军,此战也让李呈一战成名。
而后,在与敌族的交战中,李呈屡立奇功,身为文将,他身上的伤疤却有百余处之多,可称之为文将中的异类,猛将中的猛将。
高俊是大戎族名副其实的猛将,他手中的飞龙惊雷钺曾在两军阵前连斩数名白苗将。至于荀枭,同是大戎族赫赫有名的猛将,手使一把开天斧,纵横沙场,难逢对手。
李呈、荀枭、高俊这三位,都是作战勇猛凶狠之人,由他们三人率领二十万大戎军,也注定了这支大戎军骁勇善战,刚猛异常。
在以后的战争中,这支大戎军进入白苗族境内,真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无人能与之相匹敌,搅得白苗族大乱,也闹得人心惶惶,直到最后,他们也不是真正败在白苗人的手里。当然,这是后话。
任放对聂泽提出来的三人都早有耳闻,觉得由这三人统军,再适合不过了。
以任放和聂泽为首的两军统帅把接下来的战术敲定下来。
大戎军出兵二十五万,西川军出兵五万,通过破风口秘密潜入白苗族境内,十万将士绕到泗庸关的后侧,断其补给,截其退路,与泗庸关前方的大军联手攻城。而另外二十万的大戎军则向白苗族境内深处进军,先取冲城,以冲城为跳板,向白苗王城进发。
如果白苗军没有察觉川戎联军的战术,那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以我为首的白苗军核心很可能就全部战死在泗庸关了,但战争充满了变故和巧合,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战争的结果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