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出手,雷震抢先发难,而且一上来就使出压箱底的绝招,万刃流星斩。
由于对方都是敌军,雷震释放招式的时候也毫无顾虑,用上了全力。只见城头之上光芒四射,霞光万道,紧接着,一道七、八尺高的巨大刀锋生出,划过地面的石砖时,石砖一块块应声而裂,石屑横飞,同时还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荀枭被迎面而来的万刃流星斩吓了一跳,仓促之间,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的施展全力来应对。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雷震所释放出的巨大刀锋支离破碎,化成无数漫天飞舞的细小锋刃,与荀枭的劲气在空中交错、碰撞,有些相互抵消,散于无形,但还有一部分锋刃穿过劲气,直向荀枭飞射过去。
哎呀!荀枭心中惊叫一声不好,自己的招式竟然没有挡住对方?!眼看着一道道的锋刃飞射到近前,再想格挡,已然来不及了,荀枭无奈,只能横着纵了出去。他是把锋刃闪开了,但他自己也随之摔下城墙,掉到城外。
扑通!
荀枭庞大的身躯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声,这一摔之力,险些让他浑身的骨头散了架子,他喘了两口气,然后挣扎着站起身,举目望眼城头上的雷震,怒吼一声,四下寻找云梯,要上去再与对方一战。
不过随着荀枭掉下城墙,后面的大戎将士们已再抵挡不住雷震等人,人们心中骇然,节节败退,同一时间,城门楼上的伍媚儿也看到白苗军反杀回城头,她精神为之一震,手持佩剑,下了城门楼,率领底层的侍卫们齐齐冲杀出来。
前面有白苗军,后面还有白苗军,这段城墙上的大戎军彻底乱了方寸,人们互相推挤,失足坠城者不计其数。城下的荀枭刚找到一架云梯,才爬到一半,便被重新占领城头的白苗军用滚木、擂石硬生生砸了下去。
他怒极气吼,怪叫连连,没等他再继续攀爬,城上已箭如雨下,射在他的战铠上,叮当作响。
修为那么深厚的荀枭也招架不住居高临下的劲射,箭支撞击他的战铠,得他一步步的后退。
在白苗军犀利的反扑之下,这面城墙上的大戎军完全招架不住,大批的士卒或是战死、或是被下城墙。以雷震为首的白苗军一鼓作气,突进到城门楼近前,与伍媚儿等人汇合到一处。
他急忙插手施礼,气喘吁吁地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让夫人受惊了!”
看到现在的雷震,伍媚儿眼圈一红,眼泪险些掉下来。雷震浑身上下都是血,战铠的本来颜色完全被鲜血所覆盖,而且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许多地方的战铠已经破碎、脱落,模样狼狈至极。
“雷将軍不要这么说,若非你及时率军杀回,本宫怕是要自决于城门楼里了。”
雷震心中暗叹一声,若是如此,自己也无颜再去见大王了!他喘息了一会,举目望望城门楼另一边的城墙,抓紧开天战戟,说道:“夫人,还有敌军残留城上,末将前去退敌!”说完话,他回头瞧瞧后面的众将士,大吼道:“兄弟们,随我杀敌!”
“杀——”
此时白苗军的信心越打越足,士气越打越高,人们齐声呐喊,跟随雷震,又向另一边的城墙杀去。
这场攻坚战,由上午一直打到傍晚,期间,大戎军曾几次攻上城头,但又被白苗军数次反扑成功,双方对城墙的争夺已惨烈到了极至,战到最后,两军的伤亡已多到无法统计,城内、城外以及城墙上,尸体叠罗,堆积如山。
仗打到现在,无论是白苗军还是大戎军,皆伤亡惨重,将士们疲惫不堪。就连作风那么刚猛强硬的李呈到了也打不下去了,加上天色渐黑,他无奈的下令,全军暂停进攻,撤退回营。
大戎军在白宛城城外根本没扎营地,因为人们坚信,攻占白宛城,一天的时间足够,扎营也是浪费力气,没想到,白宛城守军竟然抵抗的如此顽强,硬是未让己方入城一步。
撤退下来的大戎军已累的快要走不动步,但即便如此,人们还得先扎完营,才能休息。
战斗告一段落,双方都在抓紧时间做休整,同时统计各自的伤亡。
首日之战,不算轻伤,只重伤和阵亡的将士,白苗军有两万三千余人,大戎军也在两万之上,一场战斗过后,白苗军的可战人员锐减一半,大戎军损员则接近三分之一,由此也不难看出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双方接近一比一的伤亡比例,作为进攻的一方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但大戎军自入白苗作战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还是首次遭受挫折。
第一天勉强是把大戎军的进攻挡住了,但是伍媚儿、徐悠、雷震都高兴不起来,他们心里清楚,明天之战,以己方目前所剩的兵力,很难再抵御住大戎军的进攻。
大戎军退去之后,白苗军开始打扫战场,把城墙上的大戎军尸体直接仍到城外,己方将士的尸体则收拢到城内。
这时,城墙上的石砖不再是灰色的,已经变成黑褐色,那是鲜血凝固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