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她们原来早已不将自己看成是家人。那么,她千辛万苦回到的家乡便成了异乡。这里有着她最好的记忆,可是如今只剩下残破的回忆,与深深的伤痛。
“你走!”付瑶冷峻的说道,婉君不可置信,望着一脸挑衅与怒目的钰彤,她只觉得人心隔肚皮。昨日还笑脸相迎的人,转脸便可以横眉冷对。
既然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容身之处,她便只能离开了。她默默的走回屋子,收拾着东西。忽而她察觉到,自己的包袱似乎被谁打开过,她打开一检查,发现秋枫留给自己的那枚玉簪不见了。
“我的玉簪呢?”婉君十分紧张的来回翻着。
钰彤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个就当是你在这里的住宿费与吃饭的钱了!”钰彤手叉着腰道。
“你拿去了?”婉君拧着眉,道,“快还给我!那是”
“管你那是什么,反正我已经当了。”钰彤得意的说道,颠着手中的银子,“就当是你对我们的补偿吧!”
婉君心中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打击着,“可,”那是秋枫临走前留给她的东西,那根银簪不是别的普通的东西,里面是冰蚕。
“你还想说什么?”钰彤狠狠的说道,“不要指望母亲还能认你,你的母亲带给她的伤痛,是这辈子都不能弥补的。”
婉君眼眶红红的望着一边,隐忍着,没有说话的继母。
婉君望着态度一致的二人,想着,或许,她们的缘分也就仅此而已了。
如今,父亲,母亲都离开了,这世上唯一的妹妹还有生活了十多年的继母,都不认她。她还有谁可以依靠,可以相信呢?
婉君落寞的踏出屋子,或许,她本就不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只是在并州停留了一天,便已经天旋地转,一切都改变了。婉君站在昔日的唐府之前,脑海中盘旋着幼时在这里,与父亲一起玩耍,他教导自己习字念诗的场景,那些美好的记忆如今只能永久的深藏在脑海之中,那些回不去的过往,或许只能珍藏才不至于潸然泪下。
眼眸中缓缓的流淌着悲伤的泪水,一切都回不去了。父亲对自己的好,只有下辈子才能报答,愿他与母亲在地下能够再结连理,共叙前缘。她会默默的祝福他们,此时,婉君也在心中暗暗许下心愿,父亲母亲的冤屈,她一定要借着自己的努力,帮他们平反。
此时,她唯一能够去找的人,就是远在洛阳的桑榆姑姑。
背后人来人往的潮流,都已经与自己无关,深爱的家乡并州,此时对她而言只是异乡。她不恨自己的妹妹与继母,她只希望她们的生活能够渐渐好起来,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父亲,唐洹并不是逆臣,而是忠臣义士。
婉君之前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洛阳。这个有着她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相比较并州,或许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路上,走走停停,没有盘缠的她只能一边帮助人家做些小工赚些干粮与路费。因而,本来可以十天走到的地方,她却足足走了一个月。
秋去冬来,天气转凉了。她没有带些衣物出来,因而单薄的身子,刚到洛阳,她便病倒了。
她想着去找桑榆姑姑,但是询问了当地的人,她才知道,桑榆姑姑去了长安。婉君心中暗想,看来她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去的。
可是,如今她已经到了洛阳,只能先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大家见她是外乡人,又嫌她身子不好,因而没有人家愿意雇佣她。她只能沦落到,晚上住在郊外的破庙之中。这里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无依之人,婉君的心中隐藏着深深的伤痛,此时的她又何尝不是无家可归的无依之人呢?
好在,这里的人虽然没有钱,但是却是直心肠,见婉君似乎是外乡来逃难的,又生病了。便有人将从外面化来的食物给她,婉君向来锦衣玉食惯了,不说宫中,就算是在并州时,也是过的官家小姐的生活。如今,她却和一群乞丐衣食同居,心中的落差自是不必说。但是婉君却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纵使旁人给她的食物或许是坏了,馊了的。婉君知道,那是别人力所能及给她的最好的食物。
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婉君似乎觉得整个人都回到了年少时最单纯的日子。因为这里,除了贫穷,没有宫内险象环生的斗争,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用提心吊胆怀疑陷害。
或许是因为很快适应了,或许是因为心态保持的比较好,转眼过了半个月,婉君的身子倒是好了。
婉君心中知道,她还是需要去找些活计做做。
都说洛阳地大物博,她不相信,在偌大的洛阳城内,不能找到一个雇佣她的店主。只要有了经济来源,她便可以在这里生活下来,若是能等到桑榆姑姑回来,她便觉得再好不过了。
兜兜转转,来回几日,婉君终于找到一家肯雇佣她帮忙的小店。虽然工钱不多,但是总比之前没有收入来源好的多。
这是一家豆花店,店主大娘是个寡妇,一个人做生意养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不容易。婉君知道,大娘那么兢兢业业的做生意都是指望着襁褓中的儿子将来能够生活的好一些。
“两碗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