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对高湛道,“怎么回事?”
高湛垂丧着脸,一副计谋被识破后的失落感,“刚开始,我只当她在跟我周旋,”高湛说着,就要哭出来似的,很是沮丧。“可是,后来,”高湛说着,便说不出话来了。
“哎,不要这样沮丧啊!”安泰与高湛平日里是朋友,见到他如此失望的神情倒是第一次,但是他可以肯定,在村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才会让他如此。
见高湛有些羞愧,黄芪便转向良辰,“既然他不说,不如由你来说。”
良辰淡然一笑,“从医女对我们宣布,城外的村镇发生了瘟疫开始,我便怀疑,这是有人布的局。”良辰一字一句解释了自己怀疑的原因,“如今这个时节,并不是瘟疫爆发的节气,这是其一,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是我还是来了。一路上,我只看见大家的神色平常,若是爆发了瘟疫,一路上应该有很多逃难的人,包括周围的村镇都会纷纷有所动作。这只能说明,瘟疫没有想象的那样严重。”良辰不急不忙的对着眼前很是沮丧,有些萎靡的人道,“其实,失误的并不只是你。”良辰对着黄芪身后的赵大人道,“从这位大人出现开始,我便彻底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
赵佥正微微一愣,“我?”
黄芪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问良辰,“你继续说。”
良辰很是聪明,她对赵大人道,“你从村内走出来时,为了向我们强调瘟疫的传染性,便让我们看了那具死尸,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出卖了你们。”良辰道,“那么严重的瘟疫,竟然没有离开做应急措施,城内城外一片安静,这样子,只能说明一点,这是你用来恐吓我们的手段。”良辰道,“那具尸体,只是你用来吓我们的工具。”良辰对高湛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便道,哪里找来那样细皮嫩肉,没有半点手茧,脚茧的村民?”良辰说着,众人也觉察到高湛的脚裸露的那一块儿,很是细皮嫩肉,不像是农民的样子,虽然他的脸上已经用泥巴裹得面目全非,但是也不能怪他,要说只能说良辰太过观人于微。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跟我攀谈?”高湛有些不服气,“难道你只是在逗我吗?”
“不,我只是为了找到切实的证据,以免你们不承认。”良辰只是平静的说道,“还记得我对你说你们村西边那片松树林的话吗?你不但没有反驳,还跟我说这个时节根本不可能有松针,”良辰说道这里,黄芪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良辰微微颔首,虽然她还不知道眼前的人便是位置最高的黄芪医官大人,但是她也是可以看出,此人的位份不低。
黄芪对安泰,道,“记下她的名字。”
“可是,大人。”高湛想要反驳,但是却是无用,他自己心中清楚,他彻底是输了。
“大人,还剩下两个名额了。”
赵佥正微微看了看安泰手上的名册,道,“看来,您最最期待的人还没有出来啊!”
高湛与安泰都十分狐疑的望着面带狡黠的赵大人,似乎他知道些什么。
“我不会因为期待而有所期待,”黄芪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是赵大人心中明白,正是因为有所期许,所以才有些忐忑可能发生的状况。或许,她会因为他的选人方式,而错过入宫的机会。此次的考核,是他们三人都同意的,因为黄芪想要考验的,或者说他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医品。
那些医女能够留到今日,便可以说明,他们的医术至少可以符合要求,但是医品,却是有待考量的。
“我很好奇,良辰明明没有通过考核,为什么你要将她的名字记上?”赵佥正好奇的对黄芪道。
黄芪微微一沉,道,“有些人,无论入不入宫,都会有举足轻重的成就。她便是那种人。”
黄芪的话语十分简单,但是他跟赵佥正都明白,良辰的医术看来比同时间入宫的医女不止高出一个档次。
“还剩下两个名额,你说,接下来的两个人会是谁?”安泰对高湛道,希望他能够忘记刚刚的事情,但是刚才良辰的话,对高湛而言确实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与高湛同是黄芪的门生,他们都是黄芪引以为傲的弟子,但是却在一个小小的医女,还是未入宫的连使唤医女都不是的女子面前跌了分子,被人认出来不说,还戏弄了一番,他此时的心中肯定不是滋味。
正想着,忽然又有女子的身影从由远及近。
这一次,缓缓从里面走出,接着映入黄芪眼帘的人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他没有想到,在宫内竟然也有这样勇敢的一辈。平日里倒是很少注意她,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多多注意她一些。
艺欢扶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走了出来,她的手中还捧着一个黑色的骨灰盒。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哀伤,或许在宫内待得时间长了,便也忘却了曾经的苦日子。如今重新回到这里,倒是心中多了很多感慨与回忆,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艺欢将孩子由旁的医女接了过去,她手中的骨灰盒却是一直握在手中。
“怎么回事?”安泰问着默不作声的艺欢道,“你?”
艺欢微微颔首,“大人,”此时,艺欢还不知道这里所有的事情从头至尾都是一场戏,而刚刚那个孩子是她的亲弟弟。在进入屋内前,她不知道他们全家竟然搬到了京城外,而她更意外的是,竟然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