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了雪地上。
羽然浩靠在了门口的柱子上,当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犹如心爱女人温柔的手抚摸一般之时,羽然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徐辰安,脸上先是出现了笑容,随后立马严肃了起来,手一挥正在熟睡之中徐辰安便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
徐辰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到了,四肢不停的在空中乱扑腾,像极了水里的王八。
他还没来得及问,羽然浩声音低沉,便率先说道:「就你这懒惰的性子,还想学本皇的本事杀了本皇,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他说罢,便直接让徐辰安摔了下来,随后转过身去。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用余光看向了身后,见得摔在昨日铺的草地上的徐辰安此时正咬着牙爬起来,用他那呼吸吐纳的法子聚集体内的灵气打通关窍,这才放下心来。
羽然浩想了想,便也坐在了门口,也开始修炼起来,虽然在这段日子里,李知一帮他调理了一下身子,效果不错,但要真的和裂天在青玉坛福地的恢复速度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昨日裂天找来之后,他带着徐辰安就跑的缘故。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晓,要是和裂天拖延得久了,他必输无疑。他倒不是输不起,但他要是输了,那徐辰安必然落到裂天的手里。
说起来对于徐辰安的感情,他也是有些纠结。
他的确想当徐辰安的师傅,教他本事,为以后抗击帝俊出一份力,保护徐辰安这是真的;可要说他从没有过那徐辰安当筹码来威胁徐长安,这就有些假了。
昨日救徐辰安的时候,他便有了这样的念头:这么重要的筹码,这么好威胁徐长安的筹码,绝对不能落在裂天手里!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救下了徐辰安,并且成功的收他为徒。
在这一刻,羽然浩突然有些害怕起以后来了,他开始有些担心自己真的会把徐辰安当做了筹码!
人总是这样,简单而复杂,绝情又多情,心思复杂得犹如一团乱麻。
心思一乱,自然难以修炼。羽然浩只能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看着已经入定的徐辰安,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手里便提着处理好狍子肉进来了。
当他生起火,正准备烤的时候,徐辰安便睁开了眼睛,看向动作笨拙的羽然浩眼中略带嫌弃。
羽然浩撇了撇嘴,他作为羽皇,以前哪会管这些事儿,最多就是学会了煮奶酒,那还是因为九酒爱喝。至于做饭之类的小事,他还真不会。
要是让以前的旧部看到这羽皇大人亲自去打猎,恐怕要惊得眼珠子都下来了,更别说这徐辰安还略带嫌弃的眼神了。
羽然浩倒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把手里准备烤的肉递给了徐辰安,徐辰安接了过来,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看起来要比羽然浩好太多了。
虽然徐辰安没有烤过肉,但也听剑狱峰的修士还有苍牙爷爷说过自己父亲和一位时爷爷的事儿,知道父亲已经擅长烤肉,故此他还缠着苍牙和他说一说烤肉的法子。徐辰安还记得,当苍牙爷爷教他怎么烤肉的时候,那哈喇子流得老长了。
相比起羽然浩来说,徐辰安烤的肉算得上是珍馐美味。
羽然浩吃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以后我带你浪迹天涯,你负责做吃的和修炼,其它的事儿交给我。不过我先和你说好,我只负责教你功法,教你怎么修炼,你成为什么样的人,全看你自己。」
羽然浩说罢,便继续低头吃着徐辰安烤好递过来的肉。
徐辰安愣了愣神,突然想起了当时苍牙爷爷和他讲的父亲和那位时爷爷的故事,顿时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从此之后,剑狱的各大小镇中多了一对师徒,徒弟擅长做吃的,而师傅则是擅长打猎。在人族和妖族逐渐和睦的大环境下,他们穿梭于各大城镇,甚至有时候还会接一些任务,杀一些欺负他人的妖族或者人族。
但让人意外的是,没人知道这对师徒的真正名讳,更没人有本事能把二人的背景查出来。
一晃两春秋,又到冰消雪融时。
雨打湿了青石板街,天空也开始放晴了,虽然远山之上还点缀着点点白雪,但阳光却落了下来,让这街道上氤氲出阵阵雾气。
街边的酒楼里,一少年正吃着肉,桌子上的菜可谓是豪华至极,有鱼有肉不说,甚至还有一些恶妖的肉,加上各种灵草炖成了一大锅,味道虽然算不得顶尖,但对于少年人,或者需要增强体质的人来说,可是绝佳之物。这样的一顿饭,自然价值不菲,所花费的银两够一般百姓生活五六年了。
少年穿着粗布衣服,大口的吃着饭菜,而在他的对面则是有一个空位,放着一杯清酒还有一副空碗筷。
在少年的身后,则是有三五大汉不时的来到这少年身后,盯着这少年。
倒也不怪这店家,更怪不得这些壮汉。
虽然都说别狗眼看人低,但不管谁遇到这事儿,都会犯怵。试想一下,你是老板,店里来了两个穿得寻常的人,开口就是最贵的菜,要是给不上钱,估计你这两三年就白干了,你会不会慌。
凭心而论,这店家老板已经做得不错了,至少他把菜端上来了,甚至就算其中一位点了最便宜最烈的清酒的客人走了,他还是没有阻拦,只不过是派了几位壮汉关注着这桌客人而已。
少年自然知道店家安排人盯着他,不过他也懒得管,继续大口的吃着肉。
眼看着街上的氤氲雾气快要散尽了,之前走了的那人回来了,他背负双翼,不过双翼是什么颜色看不出来,被两大个白色的布袋子给罩住了,至于此人,此时长发飘飘,换了一袭白衣,这白衣乃是锦缎所制成,价格不菲。和方才来的时候一身粗布衣服相比起来,那就是大户人家少爷和长工的区别。
而那少年看得此人回来,轻声喊道:「师傅。」
这人点了点头,看着穿着粗布衣服的徒弟,点了点头,便把手里的包裹递了过去,轻声说道:「这里面是一套干净衣服,待会找个地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