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孔德维的心砰砰直跳,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
“你刚刚在犹豫,我也在犹豫。”孔德维轻声说道。
“你应该在犹豫要不要认输,毕竟你受了重伤,没了胜利的可能,认输也在情理之中,而我打败你也在情理之中。”
孔德维一脸真诚,少了几分紧张。
“可我又想了想,把我换在你的位置上。受伤的我对阵毫发无损的你!我在想,有没有奇迹出现,我敢肯定,不会有奇迹出现。所以,我这么想的时候,居然出现了恐惧的情绪,如果是我,不一定有勇气迎战。”
孔德维低下了头,咽了咽口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甚至还有圣皇在其中,这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你虽然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做出了抉择。从这里来说,我输了。”
何晨面色复杂,不甘心的呢喃道:“可还没打呢,你比我……”
孔德维突然吼道:“你还认为真正的强大是武力么?是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大,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是内心,内心的坚定和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何晨闭上了嘴,看着炸了毛如同一只愤怒的小狮子一般的孔德维,只能以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场上再次陷入了寂静。
最终,吴道鼓起了勇气,朝着圣皇问道:“陛下,这……?”
圣皇点了点头,看了看场中的两人,随后看向了小夫子。
“宣布吧!”
吴道看了一眼李忠贤,李忠贤的眼中满是感激回望他一眼。
小太监李忠贤尖细的声音响彻全场。
“何晨胜!”
一场莫名其妙的比赛,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圣皇突然嘴角含笑,看着这何晨,突然说道:“明日决赛!”
他要让何晨喘不过气来,他倒要看看这柴薪桐会如何面对受了重伤的何晨。
说话之后,便拂袖而去,同时场中那蓝色的光圈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
三人又在欢喜楼小聚,洪老怀里抱着剑,手上拿着酒壶,倚靠在柱子之上喝酒。
没人管这个穿得破破烂烂,龇嘴便露出一口大黄牙的老人,虽然他们从他的身旁经过总是捂着鼻子。
徐长安一脸坏笑的看着浅笑的两人,主动站起身来帮柴薪桐斟茶。
“你怎么了!你别这样,你小子一这样便是有了坏主意。”柴薪桐突然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半步,桌子上放着一个布条,里面包着一柄青色的小剑。
“难怪让我压何晨,是不是你们两要护送他夺魁。”
徐长安看了一眼楼下,无数人在捶胸顿足,甚至还有人大骂孔德维。
今日他们可是输了不少的银两。
徐长安看着楼下何晨的超高赔率,摸着下巴突然说道:“要不我再去压一点儿?”
孔德维和柴薪桐都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徐长安看到两人表情,立马赔笑道:“算了,算了,我心才不厚呢!”
正说着,陈天华又闯了起来,小声的在徐长安耳边说了几句。
徐长安听罢,一把揽过了孔德维说道:“孔家小哥哥,我们两避一下吧,这老柴的未来岳父寻他来了。”(_
孔德维听罢,站了起来,三人走了出去。
一位白发白衣的老人进入了房间,满面春风;过了一会儿,门“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这位老人黑着脸走了出去。
在隔壁房间的徐长安等人被吓了一跳,立马跑了出来。
只见那扇门在来回的晃悠,楼里已经没了老人的踪影,房间里的柴薪桐正在淡定自如的喝茶。
“怎么回事?”徐长安急忙问道,孔德维也是满脸的疑惑。
柴薪桐脸色有些发苦,示意他们坐下,给他们甄了一杯茶道:“没什么,理念不同。”
“那你的樊家大姑娘那边?”
柴薪桐一愣,茶杯举在了空中,手微微一抖,洒出来了几滴。
“没事的。”
他喝了一口茶,又幽幽的说道:“应该没问题吧?”
……
管家何潜如同鬼魂一般的跟在了老人的身后,他看得出来,老人的心情不好。
“将军,难道不妥?”
樊於期袖子一甩道:“这小子,和我讲了一番大道理,说什么每个人都该在自己的位置上,估计明天他不愿意取胜了。”
“这……”何潜实在想不通,放在眼前的胜利,居然会有人拱手相让。
“这小子还不愿意为我做事,大道理还一通一通的,他那意思,就是城外的破庄园挺好的,养老不错!”
樊於期有些气不过,眼睛眯了起来,立马说道:“看来我们可以和大皇子谈谈……”
……
翌日,下午。
同样的烈阳,同样的蓝色光圈,气质和昨日那位小先生相仿的对手。
似乎这一切都相同,不过唯一不一样的是,柴薪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捆竹条。
何晨满脸的疑惑,不知道这位小先生为何不拿出竹剑,反而拿出了一捆竹条。
柴薪桐挠了挠脑袋道:“孔德维不愿占你便宜,难道我就要占你便宜么!”
围观的人一阵无语,难道又要出现一场无聊的考核了么?
柴薪桐放下了背上的竹条道:“那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我最喜欢编竹篓啊,背篓啊之类的,要不我们来编竹篓?挎在腰上的那种。”
徐长安一阵无语,就柴薪桐那编竹篓的本事,他可是见到过。
“可我也不会。”没想到何晨的下一句话险些让徐长安摔倒。
柴薪桐立马怒道:“不会也得会,不然我打得你会!我不管,我不和你打架已经算是饶了你了,比其它的,我可是不依。”柴薪桐如同一个泼皮无赖,晋王看了一眼小夫子,后者好像要憋不住笑意了。
何晨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昨日又被孔德维明示了一下,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了,只能咬咬牙说道:“好!”
柴薪桐展颜一下,分了一半的竹条丢了过去,便不管不顾的坐着编了起来。
何晨深吸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他不愿看柴薪桐,低着头回想着在幽州见过的那些篾匠的手法,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又一场无聊的比试,看得人直发困。
柴薪桐终究还是学习过,所以要快上一些,手中很快出现了一个背篓,还未背篓拴上了背带。
他得意的一笑,把背篓拿了起来,走到了何晨的身前。
“别忙活了,编好了。”
何晨一愣,颓然的放下手中的竹条,站了起来。
柴薪桐朝他喝了一句道:“转过身来!”
何晨如同魔怔了一般,真的转了身。
柴薪桐帮他把背篓背上,在他身后用只有何晨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道:“你知道么,你背的是什么?”
何晨面色复杂,似懂非懂,不过柴薪桐看不到。
“以后你的背上是所有文人的气运,有些东西虽然重,可仍要背起来。”何晨听到这话,咬了咬嘴唇,身子微微一抖,面色复杂。
柴薪桐放开了他,大声的道:“我输了!”
“可你在他先编好啊!”晋王得到了圣皇的许可,立马问道。
柴薪桐哈哈一笑道:“刚才呐,我说得是编竹篓,我还特别的说了,是腰上挎的那种,可我编错了,手上没了材料,假如他学个几天,我不是输了么?”
这个理由一出,满堂皆寂。
他们从买见过如此放水的比赛,可偏偏却挑不出毛病。
连圣皇都只能叹一口气。
最终,尖细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何晨夺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