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坐在石椅上的义军干部纷纷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这几个人,其中大多数义军干部都把目光放在了拉兹罗夫和玛丽的身上,只有那个看上去无精打采,眼神茫然的李维尔把目光放在了菲德身上。
“克莱蒙和奥克塔维亚也来了,看来我们的会议能够正式开始了。”一个满脸胡子的义军干部走了过来,拍了拍克莱蒙的肩膀,不过克莱蒙丝毫没有理会对方,只是径直地往其中一个比较靠前的石椅走去。奥克塔维亚也牵着菲德往克莱蒙的方向走,这个女义军是在场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女性义军干部,其中一个是大妈模样的肥胖女性,另一个则是年轻的农妇。
更多的义军干部是走向了拉兹罗夫和玛丽,菲德从那些干部的话中能够猜到,拉兹罗夫在马哲尼公国的义军势力里还是颇有地位的。哪怕他属于已经完全失势的首领派,那些上了年纪的义军干部还是非常愿意和他攀谈,对他抛来善意。
菲德站在了奥克塔维亚的身后,而奥克塔维亚则坐在克莱蒙的旁边。菲德注意到参加会议的义军干部都穿着和平民没有区别的衣服,如果把这些在义军组织里颇有地位的家伙丢到某个城市里去,谁也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份,绝大部分人都会被他们的外表欺骗。
这个地下洞窟很深,泥石里透出一股闷热的气息。洞窟内有很多照明的油灯,也有一些义军部众拿着火把,站在洞口的各个连接处。看样子这个地方不但隐蔽,而且还很大,是义军组织的重要地下根据地。
“欢迎来到‘石椅议厅’,请各位就坐吧。”一个清晰的声音从前方的座位传来,菲德看了过去,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所坐的位置是数十张石椅中最靠前的两张之一。
洞窟里的石椅都是建在地上的,看样子是洞窟里原本的石头,不能移动。在这些做工粗糙的石椅里,没有任何一张特别高,也没有一张单独出来放在首位。两排石椅都是对称建造的,这仿佛在暗示着义军干部之间的平等。
只不过这个坐在最靠前位置的男人显然不是一般的干部,因为他刚说完这句话,所有还在低语的干部便都闭上了嘴,乖乖地把屁股放到椅子上。
“克莱蒙,奥克塔维亚,你们带来的这个人是谁?”把胡子剃得很干净的中年男人还是唯一站着的义军。
克莱蒙扫视了所有在场者一眼,“他就是马铃薯佣兵团的团长,菲德。”
克莱蒙此言一出,除了李维尔外,其余的干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有一些更是想站起来做点什么。但那个对克莱蒙问话的中年男人不为所动,他淡淡地回应道:“今天是义军干部的会议,你带一个佣兵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们需要这个人,这个人能够左右现在的局势,”克莱蒙好像非常享受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哪怕他的双手还被白布吊着,“或许只是一部分局势,但对于我们在马哲尼公国南部的局势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
奥克塔维亚第一个点了点头,其他干部也都心领神会地点头。菲德身为义军的敌对者,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义军组织的颓势——除了拼死一搏的保守派外,义军内部的其他派别已经分崩离析,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人估计就只有这些了。那些空出来的石椅就那样空着吧,这次的会议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齐夫卡先生,我们没办法抓住任何一个爵士领主,但抓住一个一直和我们作对的佣兵团长也算是一件好事。”李维尔坐着的位置也非常靠前,他就坐在另一排石椅的第二张椅子上,他旁边那第一张椅子还空着。
那个名为齐夫卡的义军干部闭了闭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克莱蒙,你已经是义军的高级干部了,你所做的决定我不会过问,但你要保证这个人不会把我们会议的内容泄露出去,我建议你先把他的耳朵和舌头割掉。”
菲德心中一惊,“我还要利用这个佣兵团呢,怎么可以先做这种事情,况且我们又不是恶毒严苛的统治者,齐夫卡先生你提出的建议我不会采纳。”克莱蒙得意的神情摆在了脸上,他就像是这个会场的主角一样,肆意地发表着自己的主观意见。
坐在后排的一个义军干部插嘴道:“克莱蒙,你这就不对了,现在我们新生派已经失去了另外两位首领,齐夫卡先生是我们最后一位首领,我们应该多听从他的建议。”
“是啊,齐夫卡先生可是大陆知名的学者,他提出这个建议肯定有他的道理。”
菲德看着那群义军正在讨论是否应该割掉自己的舌头和耳朵,他不敢相信一个学识渊博的学者会提出如此残酷的建议,他也不敢相信一个学者会藏身于义军组织当中,还担任这群底层人民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