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正常的血色。
而是，一种失去了所有血液，只留下干枯骨头的僵硬面庞。
他的身躯，始终保持在一个挺拔玉立的弧度上。
仿佛，轻轻一弯。
他的所有血骨，就会碎成粉末，消失无形……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周牧文取出手帕，不停地擦拭着脑门上的汗水。
他很想劝李慕白，不要再喝了。
可是。
他真的舍不得，那一亿的资金。
…………
晚宴大厅里。
李慕白的独饮，还在继续。
一个小时后，数量达到九十九杯。
两个小时后，数量达到三百杯。
四个小时后。
午夜，十二点。
酒店外的高楼钟声，刚刚敲过。
李慕白站在香槟车前，已经喝完了四百九十杯。
近乎，总数的一半。
他轻轻扑扇着，纤长浓密的睫毛。
浅致的茶色瞳底里，覆下一层深暗的光。
他端起酒杯，将香槟的酒液送进口中。
在浓烈的香槟滑入喉咙，缓缓流溢唇齿间的一刹那。
没有人发现。
他白皙美好的长指，正轻微颤抖着。
“李慕白，你不要再喝了。”杨雅妍挣脱杨宝群，拉住了李慕白。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平时，在学校里。
她只见过李慕白饮茶，从来，未沾过酒醉。
如今，一下子喝这么多杯香槟。
会死人的。
李慕白淡淡抿唇，唇畔，泛起浅薄的笑丝。
他缓缓抽回手臂，神色清冷疏淡，说道：“杨老师，我没事。”
周牧文走到杨宝群面前。
他低声下气，恳求道：“杨总，您就饶了李慕白吧？我一定让他给杨老师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杨宝群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堂堂杨氏集团的大小姐，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嫌弃了。
这成何体统？
让他杨宝群，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周牧文无奈陪笑，说道：“杨总，那您的一亿资金……”
“等李慕白喝完全部香槟，你就可以上楼签合同了。”杨宝群鄙视的说道。
虽然，他很不满意李慕白的表现。
但是，他一向说话算话。
他给出去的承诺，绝对不会改变。
周牧文望向李慕白，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还有四百多杯，能撑下去吗？
…………
凌晨三点。
李慕白独自走出名门酒店的大门。
他的手中，挂着一件外套，端着一杯清水。
他的身上，一件雪白衬衫，早已被汗水打湿。
他站在名门酒店的环车道上，拦了一辆计程车。
临上车前。
他莫名口渴，很想喝水。
于是，他把水杯，送到唇畔。
“唔！”
李慕白蓦地呛了一声，身体霎时瘫软。
他连人带水杯，一起砸在计程车上。
他的喉咙里，涌上一抹腥甜。
那妖娆刺眼的红色，直把透明玻璃杯里的水，全部都浸透了……
…………
凌晨四点。
蓝调倾城的院门口，出现一道清瘦僵硬的身影。
他面无表情，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