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暮离轻斥了声,“莫非,你也学会了人类的把戏?”
人都是聪明而自私的,有时候,血族人为了谋取私利,更是心狠手辣,无所不为。
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咳,咳咳。”也许是暮离的手指勒得太紧了,袁旺的脸色变得发紫,她突然呛咳不止,仿佛骨头都快捏断了,“夜爵大人,在下忠心耿耿,苦等多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暮离总归是心软了,手下松了几分力气。她很想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也许只是多想了。
在女娇城内,能够寻找到一个熟知诸事的人并不容易。或许,试探一下就好。倘若真的没有问题,不如便算了。
暮离心中如此打算着,然而,杀机仅是浮现在一秒之间。
倏然,袁旺的袖子里落下一柄银刀,在烛火的映照下泛起缕缕冰芒,霎那间就晃痛了暮离的眼。
她的眼睛本就蒙了特殊的材质,才能遮挡住满眸银碎。如今,被银刃一晃,那光碎险些崩裂出来,令她一阵心惊。
暮离短暂停滞了一秒,时间不长,眨眼间的光景而已。
但是,袁旺就是借着这一秒的时间,身形一矮,逃离了暮离的控制。
她反手就是一刀,直朝暮离的心脏砍来。力道之大,目标明确,显然是冲着暮离的性命而来。
暮离怎么会让她轻易得手?
她向来都是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必然,杀、无、赦!
未出三招,‘砰’的一声,银刀的刀刃被暮离硬生生的掰断了。
一半刀刃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那是刀吟。
剩下一半刀刃,连同刀柄一起,被暮离扎进了袁旺的心脏。
“你……”袁旺不可置信的看着,指着暮离说不出来话。随即,化作一缕尘埃消失了。
‘叮当’一声,刀柄落在地上,未曾沾染半点血痕。
暮离半蹲下身,捡起刀刃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刀柄上刻了一个很小的字:追。
她不免疑惑,难不成是追音么?
其实,在血族人的世界里,很少有人是这个姓氏。或许,她还是应该再查一查。
赢荼再次被吵醒了,他揉着眼睛朝外走来,心情烦躁郁闷,“暮离,你又不见了。”
“没有,我来取些灯油,马上就回去了。”暮离将破碎的银刀放在书桌上,快步去迎赢荼。
赢荼素来敏锐,在走进外厅的一刹那就察觉出了不同。原本一双睡意朦胧的浅紫色瞳陡然凝了厉色,周身泛起冰凉的寒意。
“有人来过了。”他话音冰冷,如坠冰窖,“是谁?”
“没事。人已经走了。”暮离明白赢荼的心,这个小少年很担心她。
“你应该叫醒我。”赢荼散去些许凉意,哝声哝语的,颇为怨责。
不过,一颗担忧的心却是放下了。只要暮离没事就好,其它的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