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耀苦笑,这不还是一个意思吗?
旁边一直在等的林昊见两人聊起来没完,多少有些不耐烦的插嘴道:“严伯,如果你真的想让我看,那就到这边来吧。”
后面的话,林昊没说,但谁都听出来了。你要不是想让我看,我就哪凉快哪呆去了!
严伯没有说什么,走到了诊桌前坐了下来,并把手伸到了林昊的面前。
林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摸他的脉,而是仔细的打量起他。
西医讲究视触叩听,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但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离不开看,离不开用眼睛去观察,去评估。
看过之后,林昊发现严伯不是一般的消瘦,颧骨微微突起,眼窝却有下陷,整张脸都有些发黄,眉目之中还隐透着痛苦。
对病人有了初步印像之后,他就开始把脉,伸手搭住了严伯的脉博,然后闭上了眼睛,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当他终于放开手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就说出诊断,反倒又开始实施体查,让严伯躺到了新添置的检查床,也就是那张带洞的按摩床上,仔细的进行全身各处的检查,尤其是腹部。
如此的繁琐,显然这个病真的像严伯自己所说的那样,真不是什么普通的病。
“严伯!”检查结束之后,林昊让严伯坐回去,然后开始问诊:“你这个消瘦的情况是两三年之内发生的吗?”
“是的!”严伯叹着气道:“没有回乡之前,我是一百六十斤,现在却只有一百零五,而且体重还在往下掉。”
“除了消瘦,是不是有时候会畏寒,发热呢?”林昊又问道。
“是的!”严伯神色一亮,忙点头道:“冷的时候,身体会忍不住打摆子,仿佛身上结了冰似难受。热起来温度不但高,而且难退。隔一段时间就会如此,反反复复的,很折磨人。”
“晚上睡觉是不是不安稳,时不时都会惊醒,有时候会磨牙,有时候甚至会大叫!”
严伯的眼神更亮,连忙点头,“我自己虽然不知道,可我老伴是这样说的,说我有时候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会抽搐,喊叫,经常会把她给吓醒!”
林昊又问道:“医院是不是诊断你为肝病,嗯,或者肝癌!”
“对!”严伯点头,神色又复黯淡,目光中流露出绝望之色,站起来往外走去,从车上的杂物箱里拿出一叠病例本,回来后就递给林昊,“这是我的病历,上面写的诊断是高度怀疑肝Ca,这个Ca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找了人一问,才知道Ca就是癌的意思!”
吴若蓝闻言失声道:“严伯,你得了肝癌?”
严伯绝望的苦笑,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昊则没说话,只是翻看起他的病例,发现B超报告上的描述是肝区可见一个30X20CM的高密度阴影,很像是占位性病变。而占位性病变,往往就意味着肿瘤。不过他同时也注意到,报告上的日期是两年多以前,于是就问道:“这两年来的检查报告呢?”
“自从那一次去医院看过之后,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我就回来了这边,然后再也没有上过医院,感觉有什么不舒服,我就自己瞎弄点药吃。”严伯说着又自嘲的补充一句:“久病成医嘛!”
林昊摇头,“严伯,你这是乱来啊!”
严伯苦笑连连的道:“得了这种病,等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剩下那只脚什么时候进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别人都说了,得了癌症,除了手术就是化疗,手术就不说了,化疗会掉头发,会呕吐,会虚弱,会生不如死。我可受不起那个罪,与其被折腾来折腾去的折腾死,我还不如回家,安安乐乐的等死呢!”
林昊再次摇头,不过这次却没说什么,因为这无疑是癌症患者的典型心理:逃避现实!
见林昊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严伯便收回了病例本,叹气道:“林医生,我知道,我这样的病谁也没办法的。没关系,你不用为难的。我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
林昊又一次摇头,然后问道:“严伯,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说我要是把你这个病治好了,别说十万,一百万都愿意给我?”
严伯疑惑的看他一眼,随即点头道:“你要是真能治好,一百万我当然给你!”
吴若蓝睁大眼睛,吴仁耀的眼睛则睁得更大,仿佛看到一堆金子放在眼前似的。
看见俩人如此吃惊,严伯摇头道:“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要是死了,再多的钱也没用!跟一条命相比起来,一百万算什么?狗屎都不如!”
林昊竟然还是摇头,“严伯,我要是真治好了你,我不要你的一百万!”
严伯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那你要什么?”
林昊道:“我要你养的那八只金钱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