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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祖辈辈生活在方圆不过千余里的岛上,常日山中打猎,水中打鱼,对于岛上的每一道山川,每一条河流都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熟悉到已经没有人会想着这些普普通通的山川河流,沟谷丘壑会跟自家离云岛天之诅咒禁制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有关系,那也同样是诅咒跟被诅咒的关系,就跟离云岛祖祖辈辈的人一样。
相比于山川河流的平淡视之,离云岛人对于岛上东北处的白骨深涧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每一个人刚出生才懂事的时候,家中父母长辈都会不厌其烦的反复强调一点,白骨深涧是绝对不能够靠近的禁地所在,一旦谁要接近过去甚至掉落下去,便是神仙也救不他了命。
但也仅仅只是敬而远之而已,白骨深涧自身确实凶险不假,但只要不去接近,白骨深涧中的所有凶险并不会逸散到山涧之外来,而且依着离云岛传统,那一道山涧还是每一个人最终的身安魂归之地。
对于这么一座山涧,离云岛人也从没有将它跟天之诅咒天之禁制联系到一起过,若非如此,也不会世世代代族都埋骨其中了。似乎不知道从哪一辈子起,离云岛人就已经认定,天之诅咒禁制就该是无影无形,而不该是白骨深涧那样一切危险都通通显露于外的。
以往时候,并不觉得这样的看法有什么错,但此刻忽然仔细想想,叶拙却发现,不仅自己,连同自家祖祖辈辈的族人,都有些想当然了,山川河流是不是真如胡爻道人所言,其中蕴含着卦爻之意,跟天之诅咒天之禁制有关,还不得而知,需要更进一步探究才能有所结论。但就眼下这一瞬间,叶拙心底深处却已经认定,白骨深涧跟那天之诅咒禁制怕是脱不了干系,或许根本就是天之诅咒禁制的一部分,甚至是很重要的部分。
不是因为叶拙曾经亲身见识过山涧下面的威能,单论威能浩荡,至少显露出来的并不会比百兽图灵阵或者妖狱之中所见的那些更甚许多,也不是因为胡爻道人最后提及的方位正是白骨深涧所在的方向,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让叶拙生出白骨深涧跟离云岛天之诅咒天之禁制有所关联这样的念头,更重要的一点,却是因为自家族人祖祖辈辈埋骨其中这件事情。
就跟不知道什么时候认定天之诅咒禁制无影无形一样,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离云岛人都觉得自己死后就该葬身于白骨深涧之中,甚至帮着客死他乡族人尸骨回归之后,也要照此办理,同样没有谁知道具体的年限,似乎从离云岛诞生,从第一代族人被诅咒,被禁困于此时候,便有了这样的惯例。
叶拙不清楚当年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俗诞生,想要调查也无从查起,已经隔了数万年之久的事情,早就彻底湮灭在了时间长河之中,若不是听到胡爻道人一句话,叶拙眼前一层窗户纸忽然被捅破的,叶拙甚至都不会想到去思考这件事情。
偏偏胡爻道人正好说了那么一句话,正好让叶拙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认识可能有所疏漏,偏偏就在不久前刚刚回到岛上,就见识到了那样一方天地,那样一番情景,知道了自家祖祖辈辈无数的族人身后并没有真正安息,相反,可能所有人的残魂都被禁困于一片血煞之海中时时忍受着煎熬,永无出头之日,永世沉沦其中不得解脱,不出意外的话,就像囚字印血脉禁制代代不绝,天之诅咒世代相随一样,以后无数年中,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无数人陆续经受同样的遭遇,同样生前受诅咒,死后还要受煎熬。
如此种种,绝不是一句巧合就能解释的通的,由不得叶拙不想到了族人埋骨的白骨深涧,由不得叶拙不将它跟天之诅咒天之禁制两者联系到了一起,相比之下,若白骨深涧本就是天之诅咒禁制的一部分,却是很容易就讲得通了,更何况,以天之诅咒禁制那样霸道的威能,任何的灵草灵物,除了最近叶拙自己带过来的之外,只要扔在岛上,不用多长时间就会灵元散尽化作一堆腐朽,任何的法宝,放在岛上,原本的禁制符文也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族中一柄镇族的阔剑之所以够强,那是原本的材质本身足够品阶。
偏偏如此威严之下,白骨深涧千百年下来却没有被消磨,甚至威能都不见有所降低半点,若说白骨深涧禁制大阵还强过天之诅咒禁制威严至少叶拙不会这么觉得,因为天之诅咒金丹境界修士、甚至元婴大能修士都不敢擅闯离云岛,但亲眼见识过白骨深涧下方的禁制威能之后,叶拙却不觉得其他金丹修士甚至元婴大能会被骇住不敢进去,最多是心存几分忌惮之心罢了,便是叶拙自己,如今铸就金丹之后,也有许多的自信再去闯闯白骨深涧,未必能够如愿深入大阵禁制深处甚至穿过大阵到达后面的另一番天地之中,但叶拙有足够的自信能在那雷光之下遁飞自保,不再如之前一次时候那样十分里倒有八分是仗着天时运气了。